爺爺!”
“坐!”老爺子伸手示意許諾坐到他對面,“來,陪爺爺喝會兒茶!”
許諾坐下,端起茶碗,輕輕地抿了口,茶葉的清香,頓時瀰漫在口中。很久之前,經常會坐在這裡陪著爺爺喝茶,老爺子喜歡教她品茶,各色各樣的茶葉,她幾乎都嘗過。
“怎麼樣,上好的雨前龍井,怕是很久沒有這樣靜下來細細品味了吧!”老爺子說話向來語速不快,正是由於這種緩緩道來的語速,才使得他的話不管是什麼,都很有威性。
許諾此刻不知道他要說什麼,說實話,許諾最怕的就是爺爺。平日裡很少說話,但他的眼睛就比誰都犀利,好像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心思。許諾通常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會說話的,這好像是一種習慣,也是一種在許家的生存之道,以及一種自我保護的方法。許諾很小的時候,媽媽就曾經嚴厲地告誡過她,說話,不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開口。許諾起先不知道為什麼,但獨自一人在許家生活了些年後,她才終於知道媽媽那句話的意思。人但凡一開口,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總會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但有時候,讓別人一下就看穿的人,卻是最可悲,最危險的。就像現在,許諾不知道老爺子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就選擇沉默,這樣,至少不會表露出自己的緊張和不確定。
老爺子細細地含了口茶,良久,才開口,道:“連品茶的時間都沒了,哪裡還有時間品味生活,四兒,就算年輕,也要多停下來品味品味生活,這樣,日子才能過得好!”
許諾把茶碗放下,“正是品味到了生活中太多的苦澀,才希望有機會能嚐到一點甜頭,好讓過去的那些苦澀從此消失,讓生活甜起來!”
老爺子點點頭,笑著道:“這倒是也沒錯,人嘛,總要有些念想,苦日子不能過慣,甜的日子卻也不會太久!可是四兒,這些日子,你是不是太焦躁了?”從她難道日華起,她就迫不及待地改名字,現身,這無疑是太倉促了。看來,這件事情,她應該經過周密的計劃,並且她正在迫切地等待著什麼。
許諾對上老爺子深邃的目光,嘴角含笑,道:“就是因為不焦躁,所以才會等到現在!”說著,她又端起手邊的茶碗,舉至眉間,“爺爺難道忘了,這茶,是什麼時候得來的嗎?”這茶,是她結婚前鍾子逸特意送給老爺子的,許諾現在這樣一說,反倒是沒了笑意。
老爺子若有所思地看著茶碗中青翠的茶色,一哂,良久才道:“小四,那……是你最好的選擇!”
“也是爺爺最好的選擇,更是許家最好的選擇!”許諾毫不遲疑地接過話茬。
“所以你要報復?”老爺子看許諾把話說開了,於是也不在塗泥帶水的了。
許諾冷冷一笑,“這怎麼能算是報復呢?爺爺,你可不要忘了,許家現在只所以能在旭日說一不二,可不是因為您當年艱苦創業了,許家手上一大半的股份,可都是我出嫁前的聘禮,換言之,您是用我換來的整個旭日!”
“如果我說,我能讓你的報復更徹底,你願意把日華交出來麼?”
許諾笑笑,“更徹底?爺爺的意思……”
“讓歐陽玉華真正一無所有,只有把她趕出許家,你說呢?”當年歐陽家風光無限,為了一個日華,他逼著自己的兒子和歐陽玉華結婚,可是現在,歐陽氏早就不復存在了,一個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婦人,換取一個日華,很合算。
這倒是這讓許諾有些驚訝,原來她的爺爺,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來得狠辣。“爺爺,現在可以讓她一無所有的辦法只有一個!”
老爺子似乎也有些意外,抬眼看著孫女,示意她說下去。
“那就是……爺爺把旭日的一切,都交給我!”許諾頓了頓,又道:“歐陽玉華可是有兒子的,現在出去了,將來兒子掌權,那還不是一樣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何苦為了這短短几年時間,而再做了賠本的買賣呢!”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老爺子也知道沒有什麼挽回的餘地了。“看來這些年來,我在身邊養了個白眼狼!不過我倒是想,為什麼你不是我許家的孫子呢?”
爺爺的話中,語調還是緩和,但他真是有些動氣了。
“既然我們祖孫二人今天話不投機,那我們就不要再談下去了,只是最後,四兒,你必須得答應爺爺這個要求!”
“爺爺您說!”
“從此以後,不許再沾手旭日!”
“好!”她答應,無條件地答應。
從書房出來,許諾反倒是鬆了口氣,好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