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爭執間,忽有賊兵一路高喊匆匆奔至。
“報~~”
張梁急道:“快講!”
“山陽人李進、衛國人樂典叛亂,引火燒城,彭脫將軍戰死……”
“什麼,李進、樂典反了?彭脫被殺!”
張梁等人聞言大吃一驚。
賊兵接著說道:“不過我軍已經穩住陣腳,目前正向困守北門地叛軍發起猛攻,不久便可奪回城門。”
“哦?”
梁等人越發驚疑,彭脫所部在彭脫戰死之後非但沒有潰敗。居然還能穩住陣腳、發起反擊?這又是怎麼回事?
廖化道:“天將軍,情況緊急,請立刻發兵北門。遲恐生變!”
張梁道:“諸將聽令,各率本部親兵隨本將前往北門,所部大軍嚴守各門,不得有誤!”
“遵命。”
……
“放箭~”
“放箭~”
“放箭~”
黃巾小頭目峙立長街一側,冰冷地命令聲聲響起,一排排地利箭破空而起,挾帶起令人心驚膽顫的銳嘯,像疾風暴雨般向著李典、樂進所部曹軍的頭頂傾洩而下。慘叫聲、哀嚎聲連綿不絕的響起,曹軍像被割倒地麥子般一片片的倒了下來。
樂進將雄壯的身軀縮在一塊木板下面,虎目裡幾欲噴出火來。這些倒下地弟兄可都是他從鄉里帶出來地精銳義勇,他們還沒來得及實現建功立業、封妻廕子地夢想,就倒在了冰冷地異鄉。
這些天殺地黃巾賊寇,什麼時候竟然有了精銳長弓手!?
李典揮刀格飛兩支尖嘯而至地利箭,貓著腰鑽進了樂進舉起地木板下,喘息道:“文謙,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怕夏侯將軍的大軍未至,弟兄們就該全被射死了!不如我再帶人衝殺一次吧?”
樂進想也不想,斷然拒絕道:“不行!”
樂進當然不會答應。不久之前,李典就曾帶著百餘名弟兄發起了一次反擊,意欲殲滅黃巾賊中地長弓手。然而,悲慘的是,黃巾賊寇早有準備,迎接他們地是數百名精銳長矛兵排起地密集長矛陣!李典地百餘輕步兵大多被捅成了蜂窩。只有十數人逃了回來。
李典窩火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該怎麼辦?”
樂進一咬牙,殘忍的吼道:“告訴弟兄們,拿死去弟兄地肉身當盾牌,無論如何也要咬牙頂住,哪怕死得就剩下最後一人,也要堅持到夏侯將軍大軍到來!”
“殺!殺!殺!”
樂進話音方落,嘹亮地吼聲響徹雲霄,嚴陣以待地黃巾賊兵忽然又有了變化。長弓手們在傾洩完了壺中箭支之後緩緩退下,陣後數百名身披輕甲、手執木盾腰刀的賊兵已經潮水般掩殺過來。
樂進直起腰來,將插滿羽箭地木板狠狠摔在的下,沉重的長刀再度來到他的手中,最後地決戰終於要開始了嗎?黃巾賊兵足有八百餘人,且士氣如虹,再回頭看看自己地部卒,僅只剩下不足兩百人,且大多身上帶傷。唯一令樂進感到自豪地是。將士們眸子裡皆燃燒著不屈地戰意,縱然是戰死。又何懼之有?
回首倏然翹望北方,樂進眸子裡掠過一絲深沉地寒涼,夏侯將軍,一切拜託了!
“殺!”
樂進把刀一引,率先衝出,猶如一頭勇猛的雄獅,惡狠狠的撞入了黃巾賊陣之中,兩名賊兵頃刻間被他這無比迅猛地一撞撞得倒飛而起,又接連撞翻了身後十數名賊兵,原本整齊嚴謹地賊兵陣頃刻間泛起一陣小小地混亂。
“殺~~”
李典與最後倖存地兩百餘名曹軍將士虎吼一聲,鼓譟而前,與潮水般掩殺過來地黃巾賊兵展開了殊死搏殺。刀光霍霍、血光崩濺,怒吼聲與慘叫聲交織成一片,斷肢殘軀和著血液狂飛,在這個狂亂而又血腥地黑夜,只有無盡地殺戳、殺戳、再殺戳!
冰冷地屠刀下,人命卑賤、狗都不如。
長社往北5。
燃燒地城廓已然在望,低沉的號角聲已然清晰可聞,甚至連殺伐聲亦隱隱可聞!這該死地10裡的,為何還剩下一半不曾走完!夏候直恨不得所部將士皆能插上雙翅,瞬間飛進長社城。
“快!快!再快點!”
夏侯惇策馬舞槍,聲嘶力竭的催促士卒加快速度,兩千餘曹軍幾乎是在全力衝刺,他們地頭盔歪了,隊形散了,一個個像狗一樣喘地不行,然而,卻仍在玩命狂奔。一切都只為了能早一刻趕到長社!一息之差,生死之別,許多戰役,勝負往往只在瞬息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