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大營。
程昱神色黯然地向曹操道:“主公,穎川一戰,我軍折損士座合共兩千餘人,曹洪將軍、夏侯淵將軍及樂進將軍至今下落不明。”
曹操神色慘然,喟然長嘆道:“想來凶多吉少矣。”
陳宮勸道:“吉人自有天相,主公不必憂慮。”
三人正說間,夏侯惇忽昂然而入,沉聲道:“孟德,剛剛接到探馬回報,子廉、妙才皆無恙,稍侯即回大營。”
曹操急問:“可知文謙下落?”
夏侯惇神色一黯,惻然道:“文謙他~~已經戰死。”
“文謙!”曹操痛呼一聲,臉有戚容。長嘆道:“吾失文謙,猶如猛虎之折雙翼、壯士之斷雙腕矣~~”
夏侯惇眸子裡掠過一絲陰冷,嗡聲道:“來日戰陣之上某誓斬廖化首級,獻於文謙靈前,以告尉逝者在天之靈!”
程昱及陳宮亦勸曹操道:“主公且節哀,而今穎川賊寇未滅。非傷心之時也。”
程昱、陳宮正勸時,曹仁急奔走而入,臉色惶然之色,夏侯惇皺眉道:“子孝何故慌張?”
曹仁喘了口氣,急道:“主公,末將剛剛去拜訪丘力居大人。卻聽到訊息說三千烏桓鐵騎已然全軍覆滅矣。”
“什麼!”
曹仁此言一出,曹操、程昱、陳宮及夏侯惇四人盡皆失變,夏侯惇更是難以置通道:“這怎麼可能?八百流寇僅止千餘騎兵,丘力居足有三千鐵騎,即便八百流寇戰力驚人,卻也不可能將烏桓鐵騎殺個殺軍覆滅罷?”
曹仁把手一攤。說道:“吾亦不信,奈何事實如此!丘力居三千烏桓鐵騎非但全軍覆滅,所有軍馬亦被八百流寇奪去大半。”
“壞了!”曹操略一思忖。旋即悚然道。“八百流寇僅只千餘騎兵尚且如何難纏,今又得烏桓戰馬大半,更是如虎添翼!再難圖之~~”
陳宮凝思片刻,眸子裡悠然掠過一絲冷色,沉聲道:“倒也未必。”
“嗯?”曹操驚異地掠了陳宮一眼,問道:“公臺何出此言?”
陳宮道:“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丘力居三千烏桓鐵騎不失,八百流寇自知不敵。恐將流竄而去,再欲圖之難矣。今三千烏醒鐵騎盡墨,八百流寇心腹之患頓去,我軍皆為步卒,不及流寇騎軍行動迅速,賊寇必起驕橫之心,此破敵時機至矣~~”
程昱聞言若有所思。
曹操道:“公臺可願細說一二?”
陳宮道:“主公,此番我軍致有穎川之敗,實乃馬躍過於歹毒,且我等疏忽大意所致,非八百流寇實力所應得,然否?”
曹操道:“然也。”
陳宮道:“若兩軍擺開陣勢,正面交戰,八百流寇足懼否?”
曹操道:“不足為懼。”
陳宮道:“然則,所懼者何?”
曹操道:“所懼者,唯八百流寇往來流竄,令我軍疲於奔命,則於行軍途中必露破綻,予敵可趁之機耳。”
程昱擊節道:“公臺之意,吾已盡知矣。”
陳宮微微一笑,不再言語,將剩下的話題讓給了程昱,程昱道:“主公,若烏桓鐵騎尚在,八百流寇自知不敵,恐引而遠遁,則我軍追之不及,再欲破之難矣。今烏桓鐵騎盡墨,八百流寇無所忌憚,必久留穎川而不走,則破敵之機尚存。”
曹操狹長地小眼睛裡精芒一閃,忽起步桌案之前,對著地圖細察起來,程昱、陳宮亦跟著圍到桌案之前,程昱指著地圖說道:“主公且看,此乃穎川,往西乃是嵩山、軒轅山,騎兵難以通行,往北又是黃河天險,賊寇難以逾越,中間雖有大路通往洛陽,卻有汜水、虎牢雄關阻道,此路不通。”
陳宮接著說道:“穎川往南即為南陽、汝南,今虎賁中郎將袁術統兵數萬,連克定陵、昆陽數縣,兵鋒直逼穎陽,穎川賊寇的活動範圍已被壓縮至長社、穎陽、陽翟之間地狹窄區域之內,倘若朱雋、皇甫嵩兩路大軍及主公能夠自東往西碾壓,協同袁術大軍形成鐵壁合圍之勢,可將穎川賊寇最終困於陽翟。”
曹操擔擾道:“倘若八百流寇縱騎突圍,如何阻攔?”
陳宮自信地微笑道:“穎川之戰,以宮看來實是賊寇各大勢力之間地整合之戰,今大戰既已結束,賊寇各大勢力之間地整合想必也已完成,不出意外,最終勝出者非馬躍莫屬!馬躍即得穎川賊寇大權,必不願拋下數千步卒只率騎軍突圍,戰機稍縱即逝,待到我軍形成鐵壁合圍之勢,八百流寇再想縱騎突圍,為時已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