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輕輕掂起鄒玉娘粉嫩的下頷。一貫冷漠地眸子裡罕見地掠過一絲溫和,凝視著鄒玉娘美麗的黑眸,喚道:“玉娘。”
“嗯。”
鄒玉娘芳心酥軟,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和乃真爾朵從五萬女奴中挑選出兩千名年輕漂亮、身手矯健的女奴,組建女兵營,你為統領、乃真爾朵為副統領。這支女兵營就由你們來統率。”
“啊?”鄒玉娘吃聲道,“女兵營?”
“嗯,你不願意?”
“不。”鄒玉娘趕緊說道。“賤妾願意。”
“那好。”馬躍緊了緊身上的鐵甲,凝聲道,“回頭你去找郭圖先生,他會協助你篩選女兵,哦對了,被挑中的女兵可以脫去奴籍,恢復自由之身。”
“嗯。”
鄒玉娘又輕輕地嗯了一聲,把馬躍的披風拿了過來。
馬躍將披風往身後一甩,嘩啦啦地展了開來,再順勢往肩上一系,大步出帳而去。
幾乎是馬躍剛剛一腳踏出大帳,軍營裡便響起了幽遠綿長地號角聲,伴隨著綿綿不息的號角聲,原本安靜的軍營頃刻間喧囂起來,莫名地激昂氣息開始在軍營裡瀰漫,嶄新的一天~~要開始了!
……
三通鼓罷,號角聲息。
四千漢家兒郎、六千烏桓勇士已經群聚校場之上,旌旗獵獵、鐵甲猙猙,高聳入雲的長槍匯聚如林,一束束櫻紅的流蘇炫耀成一片悽豔的血色汪洋,清晨的霧氣尚未散去,逐漸蕭瑟的晨風裡,校場上瀰漫著一股凝重的肅殺之氣。
校場兩側,九千名月氏勇士迎風肅立,這九千月氏勇士並非馬躍的部曲,而是馬躍三千舊部的部曲。
薄薄的晨曦中,馬躍傲然肅立在閱兵臺上,典韋、許褚、高順、周倉、裴元紹、句突、賈詡、郭圖等文官武將在他身後一字排開、盡皆神色肅穆,閱兵臺下,三軍將士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馬躍。
“弟兄們,河套之戰我們雖然贏了,可我們贏得很慘!我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們失去了所有的糧草、全部的輜重,還有整整十萬名奴隸!”
馬躍說此一頓,目露痛惜之色,厲聲道:“但是,這些都不算什麼,糧草沒了可以再種,輜重沒了可以再造,奴隸沒了可以再去搶,真正令本將軍痛心疾首的,是這一戰中損失了六千英勇的弟兄!”
為馬躍沉痛的語氣所感染,三軍將士的眸子裡紛紛流露出痛惜之色,只要是馬躍的兵,無論是漢人還是烏桓人,沒有人不知道永不拋棄、永不放棄這句名言!這八個字已經深深地刻進了每一名將士的骨子裡。
“整整六千將士啊~~”馬躍眸子裡的沉痛之色越發濃郁,語氣也顯得低沉下來,“這六千名將士原本可以不死,他們本不該死!!!都是因為本將軍謀事不慎、處事不周。以及輕敵冒進,才導致了這場慘劇的發生。”
馬躍字字鏗鏘,一字一頓。
“身為三軍主將,本將軍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馬躍形容淒厲,疾聲大喝道,“來呀!”
“在!”
二十名親兵鏘然踏前,在馬躍面前列成一排。
馬躍大手一揮,疾聲道:“請出~~魂鼎!”
“遵命!”
二十名親兵轟然應諾、轉身離去,不及片刻功夫,便扛著刻滿英魂姓名地木鼎來到了閱兵臺上。再把英魂鼎鄭重地擺放在閱兵臺的正中央。馬躍疾步上前,在英魂鼎前鏘然跪倒。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響頭。
馬躍身後,閱兵臺下。三軍將士轟然跪倒一片。
拜罷起身,馬躍緩緩轉過身來,神情間已經一片深沉,疾聲道:“典韋何在?”
典韋霍然起身,又昂然踏前兩步,按劍疾聲道:“末將在。”
馬躍張開雙臂,沉聲道:“給本將軍~~甲!”
閱兵臺下。三軍將士紛紛起身,卻目露困惑之色,都不知道馬躍想要做什麼?
“遵命。”
典韋卻是虎吼一聲,再上前一步將馬躍身上的鐵甲給卸了下來,在三軍將士的注視下,馬躍又褪去了身上的戰袍。露出了精赤的上身,閱兵臺下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幾乎所有的將士都為親眼所見的景象所深深震撼。
馬躍的身上赫然佈滿了縱橫交錯、猙獰可怖的刀傷箭瘡。幾乎找不出一塊完整地好肉來!很難想象,一個人在受了如此之多的瘡傷之後,還能像馬躍這樣生龍活虎、毫髮無損,這不能不讓人感嘆,這廝地生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