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讓人掀開。
時間一點點兒的從心中流逝,無聊的靠在榻頭處,不時的盯著隨風抖去的篷簾,期待著下一瞬間,某人掀開它映入眼簾,可素來無果,心亦開始糾結不安。
綾袖半吊於榻下,如瀑的青絲淹沒了枕榻,女子蒼白的玉璣,掠過層層焦急,時間稍微加長,柳絮雲眉亦皺得更緊,飄遠的思緒也跟著煩亂起來。
坐起身來,徒然一陣輕微的轟隆聲傳入篷帳之中,這是鳳寧期盼的聲音,此處聲響雖不大,是因為重山阻去,擋去了不少音色,真正的現場,不知是如何的驚天動地,亦殘忍亦悲壯,冷冷的勾起唇角,向來敗者為蔻勝者為王,此番一役,因著凰灝君的自負,敗陣已是定局。
‘鐺————’
篷簾外有了動靜,感覺到流動的空氣有了急促之意,心赫然騰起愉悅,迅速下榻連步移去,可待滿攜欣喜的笑顏掀開篷簾之時,所見的情形不禁令她神色一緊,“怎麼會是你們?”
脫口而出的話與方才掀篷簾時的笑顏完全不付,讓來人之一憶及在宇碩帝的某個過往,那笑充滿了真情真意,每縷氣息都飽含著炙熱的愛戀與期盼,可與自己相處數月,她展示在自己眼中的笑,皆不帶任何情緒,此時讓忌妒之火在心中騰然燒起,狠唳的鳳目微闔,挑起一方唇角,給她的問話作答,“怎麼?你失望了。”
音止處,玉顏恢復了平靜,瞳仁中的期待與波瀾不驚一起斂下升起,淡淡的目光環掃,周圍是擺著各種姿勢,然行動卻滯停的隱衛,梅子露著緊張的神色站在凰灝君身側,身子亦如同其它人一樣,被人點了穴位。
搖過身姿,眸光從另一來人夜傾風身上劃過,他盯著自己的眼神如初時充滿了矛盾與無措,許是擔心自己的安危罷,因與凰灝君一起,否則量他也不敢亦不會獨自尋上門來,“未見著想見之人,自然是失望的,聽聞晉王殿下御駕親征,不出現在戰場之上,怎麼親征到鳳寧這兒了。”
“你——。”凰灝君想說明知故問,可是,他再如何的憤怒與不悅,在幾步開外的女子面前,彷彿都若輕煙一般,只需被風輕輕一吹,便會不著痕跡的煙消雲散。
夜傾風一直打量著鳳寧的身子,臉色雖有些蒼白,但精神卻是好了許多,走近她,本著那份深藏的愧疚,“你的傷勢如何了?”婉素來報說她失蹤之時,原料想是宇碩帝或是禁忌城城主帶走,可當又聽及婉素說當日大夫離開後,有兩個侍婢在她所在的庭院中有意無意的朗聲言時,他才拎起了不安,別苑中的下人絕不會大聲說話,立即想喚來那兩個侍婢想聽聽她們都說了什麼,可怎麼也找不到那兩個侍婢的蹤影,一日後,在一處廢墟的中,發現了兩人的屍體,他懊悔自己又將她置於險地,此時見她無恙,懸著的心才稍稍放定。
不待鳳寧說什麼,凰灝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即箭步至鳳寧身側,拉過她的手臂正對著自己,“你受傷了?”
玉眸微沉,捋下他掌在自己臂處的手,那不善的灼熱溫度讓她厭惡,“晉王殿下現在的問候可是好心?鳳寧未死在天狼手中,倒覺得老天眷顧,否則或許殿下見到的鳳寧,不過是具沒有溫度的屍體。”
天狼的為人他自是清楚,清高自大,妄自以為整個地魔教除了鬼閻羅便是屬他最大,此番他會聽從自己的命令出外尋人,其中不乏鬼閻羅的意思,畢竟擎魂箏與長生珠還未到他手中。
瞧著他眼中透露了狠唳之氣,許是在為天狼之事生氣罷,淺掀的勾起唇頁,推裙走了兩步,動作輕慢,卻不會讓人覺得不妥,“晉王殿下不必擔心了,你現在既是見到鳳寧還活著,那隻能說明天狼的運氣到底了。”
“他死了?”夜傾風平靜的接下話來,想到宇碩帝之能,再與她的羈絆,彷彿一切都變得理所應當。
“自然是該死,就若鳳寧念及同門一場,陛下向來固執,又豈會看在鳳寧的面子上饒他一命。”揶揄玩笑的語聲,透著無盡的寒意,現在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凰灝君來此的目的,“金沙谷的戰場上正角聲四起,兩位殿下不一人去戰場殺敵,一人迴天和城戒備,都跑來鳳寧這兒做什麼?陛下乃是一小氣之人,為了避免生誤會,鳳寧勸兩位還是快些離開罷。”
“宇碩帝麼?”凰灝君傲慢的略微昂了昂頭,隨即露出一抹令鳳寧恐懼難耐的陰險笑意,“恐怕你是盼不到他回來了。”
徒然頓下語聲,分明是刻意之舉,斜眸看了過去,風牽起她長長的髮絲在胸前繚繞,何處飄來些許山花路過,淡淡的花香氣息變得愈加的濃冽,冰冷的玉眸透著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