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菡見那東西甚是眼熟,突然想起在玄機子給他的醫書上見過的一樣東西,大喝道:“住手!”
凌若心一臉驚疑的望著清菡,手在半空停了下來,清菡解釋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東西便是千日紅了,劇毒無比,雖不會立時將人治死,但碰到過它的人到現在還沒有一個活下來!”
凌若心趕緊將手縮了回來,千日紅他當然聽說過,有多厲害他自然清楚,他猛然醒悟道:“我終是知道父親當日是如何死的了!”
又見一片白影閃過,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拉起清菡便向外疾奔,清菡問道:“怎麼呢?”
凌若心道:“現在沒空解釋了,快走,否則只怕出不了這片林子了!”只是他才一運氣,毒又湧了上來,一時不支,臉色蒼白,倒在了地上。
清菡一急,也不及多想,便將他背在肩上,凌若心一時微窘,剛要阻止,清菡卻急道:“你揹你,你告訴我怎麼走!”
凌若心見這種情況,也顧不得男子漢的面子,便伏在清菡單薄的背上指路。清菡順著他的指點,一路狂奔,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大跳,剛才他們呆的那個地方已經成了一片焦黑,明顯像是被什麼毒物襲擊過。
她心裡一驚,忙使出全力按著凌若心指點的方向狂奔,這樣奔了約一個時辰便見到了他們放下來的繩索,此時她身上已是香汗淋淋,而凌若心一見到那根繩子心裡一鬆,又暈了過去,原本蒼白的臉色已開始有些發青。清菡想起那條巨蟒,心裡害怕,知道這裡還極不安全,便將凌若心綁在她的身上,再將採集到的天心蘭也負上身上,咬了咬牙,使勁全力躍了上去。
回到鎮上尋到那個小客棧時,小二見兩人狼狽不堪的回來,大吃一驚,忙去準備飯菜,清菡已累到了極致,卻還是讓小二去尋個郎中來幫凌若心看傷勢。那個郎中是個庸醫,什麼都弄不清楚,胡亂開了些藥,就連清菡這個門外漢都覺得他醫術低微。心裡放心不下,又從懷裡掏出玄機子給的藥餵了他一顆,胡亂吃了些東西,見天色已晚,便搬了把椅子坐在他的床邊照顧他。
卻聽得小二在旁道:“都跟你們講了,不要去籠山,偏偏不聽,不過你們算運氣好的,還能活著出來。只是我看這個小娘子只怕是有危險了。在籠山呆了三天就能出來的人也極少了!”
清菡一驚,問道:“你說我們在那裡呆了三天?”
小二點了點頭,有些怪異的看著她道:“看你們這新婚燕偶的,只怕。。。。。。”後面的話沒說出來,清菡卻已明白他的意思。聽得他嘴裡說的新婚燕偶,便知道小二誤以為他們是夫妻。若是往日,清菡必定會去糾正,只是此時心裡心心念念著凌若心,身體又累,哪裡還有心情去跟他辯駁。心裡卻在想,他們白天進去的,在裡面好似沒呆多久,原來不知不覺已呆了三天,難怪她的肚子會這麼餓!
凌若心吃下藥後,還是暈迷不醒,直把清菡急的不行,第二天一大早便僱了輛馬車帶著凌若心回尋隱城。清菡見他的額頭還發起熱來,忍不住哭道:“凌若心,你不準死,你說了要嫁給我的,還沒嫁給我怎麼能死!”一邊哭一邊抹眼淚。瞧瞧吧,人一傷心或者激動,就會胡言亂語,女子哪能娶男子呢?
凌若心雖然還在昏迷,卻於身周的一切還能聽得清清楚楚,他聽得她的話,心裡一喜,原來她的心裡也有他!嫁給她?他心裡在笑,想當初娘和段叔叔提出這個提議時,他只覺得荒唐無比,堂堂的男子漢嫁給女子不是可笑至極的事情嗎?可是這段時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兩人一起經歷了生死,他突然發現嫁給她也不是一件壞事,心裡還隱隱有了一絲期盼。
他自小經商,深知人性的醜惡,在商海浮沉了這麼多年,更因自己的特殊身份,萬事均有些小心翼翼。身邊除了幾個忠實的僕從之外,再無什麼朋友,因為朋友走得近恐露出端倪。為了絢彩山莊上上下下幾百口人,他對任何人都是溫文爾雅,臉上笑的有如春風,心裡卻又將人拒之千里之外。只是那顆心卻始終磨滅不了對友情和愛情的嚮往,只是他從來都是孤單的那一個,看似高高在上,看似風光無限,卻是打從骨子裡的孤寂。
清菡的出現無非是一個轉機,她生性聰明,性格開朗,卻又單純無比,淘氣惹事是她的長項,對人卻又沒有什麼壞心思。兩人見面就吵,換做以前,他會覺得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他長到這麼大還從未和人吵過架。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極喜歡看上橫眉豎眼的模樣,她生氣時小嘴微微嘟起,實在是可愛無比。也喜歡看她笑的沒心沒肺的樣子,清亮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