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過,所以,眼睛微微紅腫,因為她說這話的時候抽鼻子,所以,眉心那顆很鮮豔的美人痣也跟著一上一下的晃動。
週末仰頭看向北方,頓了頓,一臉羨豔地說:“姐,能考上大學的人,怎麼會笨呢?要說笨,也應該是我這個高中沒讀完就被學校趕出校門的學渣笨啊。”
“你故意的!”週末越是開心,姐姐就越難過,說這話的時候,差點又哭出來,“週末,你從小就比姐聰明,每次考試都比我厲害,中考甚至還拿了我們全康城第一,你說,你這是笨嗎?”
“在大家看來,你是因為那件事情才被學校趕出校門的,可是,姐知道,你故意的,你故意在高二的時候輟學……”
“姐!”週末打斷姐姐還沒說完的話,他憐惜地看著自己的姐姐,甚至溫柔地伸手把姐姐臉上的淚水擦拭掉,他說,“姐,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不提,你也不提好嗎?咱家窮,爸媽也老了,但你老弟我很年輕啊,有的是力氣,有的是精神,你安安心心地去讀大學!”
“我只希望姐姐不要去了大城市後就把老弟給丟了,把我們家也忘了!”
“怎麼會?”姐姐的眼淚再次滑過臉頰,她強壓著不讓自己哭出來,認認真真地對週末說,“姐姐不會把你丟了的,姐姐也捨不得把家忘了!我會時時刻刻念著你,時時刻刻想著我們的家,想著咱們的爸媽。只是,讓你供我讀書,我真的於心不忍,你比我小,你是我弟啊……”
“就因為我是你弟,我才應該這麼做!”週末說得很肯定,“姐,我希望憑我的雙手,能保護你,不被這個世界的傷害!”
“我希望,姐姐永遠都那麼單純,一輩子不為錢、不為人、不為情而奔波!”
“你只管上大學,其他的,交給我!”
開往北方的火車已經到站,上車的人很多,可以用潮水來形容。週末扛著姐姐的行李箱,拉著姐姐的手,在人潮中殺出一條血路,他守護著姐姐上車,不讓任何人碰到姐姐的一根頭髮絲,即使身後罵他的人能連成一片。
……
看著姐姐的照片,這張在康城火車站拍下來的照片,週末突然很想念自己的姐姐,他想要打電話過去,或者發一條簡訊,但是他怕自己到時候忍不住告訴姐姐他與人生死鬥的事情,怕影響姐姐讀書。
最後,週末生生地將心裡的想念給掐斷了,他將房門反鎖上,把鐵砂搬出來,一個勁地用雙掌去擊打鐵砂。
“七七四十九天,鐵砂掌小成,掌能開碑裂石……”
他之所以要選擇在十天後與花敗樓進行生死鬥,就因為他的鐵砂掌還有十天的時間能小成。
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週末有一萬個不能死的理由,倒不是說他怕死,而是真心捨不得,有太多太多事情需要他去做,有太多太多夢想需要他去實現,他怎麼捨得死?
就因為捨不得死,所以,平時面對諸如馬眼、莫老刀這些人,他才小心又小心,明明是個膽小怕事的小青年,卻強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壞人模樣。
就因為捨不得死,所以,孫毅用槍眼盯著他腦門的時候,他會不顧尊嚴地下跪,明明窮得都只剩下尊嚴了,明明周父都說了周家的人餓死渴死也不能跪,可是,為了活命,他跪了,把尊嚴丟在一邊。
鐵砂掌,這是週末所認為的唯一能從花敗樓手底下活命的機會,如同一根伸進井底的麻繩,那隻在井底蹦達了快二十年的蛤蟆自然要抓住這根麻繩,且不說能不能贏得那一百萬,也不說為了祁寶寶,再怎麼著,得活命不是?
所以,週末下了狠勁去修煉鐵砂掌。
血肉之軀的雙掌一次又一次地插進滾滾的鐵砂裡,鮮淋淋的血如同是冷嘲熱諷,張揚著,咆哮著,嘲笑週末的不自量力。
在週末開始修煉鐵砂掌後,他的一雙手就開始發生了變化。
原先還在讀書的時候,因為整天捏著筆桿子,那雙手如同女人的一般嫩白,祁寶寶的手夠漂亮了吧,五指修長,根根如青蔥般修長,但是,和週末讀書時的手比起來都要遜色幾分,可想週末那雙手該有多漂亮。
高二走出校門後,週末咬著牙去磚廠上班,每天與水泥、砂石為伍,又是搬磚又是和水泥的,短短兩個月,那雙天生就是讀書人的手先是紅腫,然後脫皮,長老繭,生裂口。
來寶寶旅行社上班做的是打雜的、跑堂的、洗碗洗菜的雜工,那雙粗糙的手累月累日地被洗碗水浸泡,無時無刻都是浮腫的。
但是,不管再怎麼長老繭,再怎麼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