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我時,我出於禮貌,也出於無聊,浮光掠影地掃了一遍,為數學系女生的趣味頗感憂慮——她們的平均趣味,只有傻B正合適,我預感到她們將來都會跟傻B結婚。
有一天夜裡,梁檔向我們丟擲了一個問題:“怎樣才能進入學生會?”
“要有背景。”大師沉吟道。
“要有政治頭腦。”陽痿提出他的見解。
這兩樣東西梁檔都不太有,於是轉而問我。我問道:“豬圈羊圈那麼多,你都可以進入,為什麼要進入學生會?”
“我覺得當個學生幹部比較有前途。”梁檔鄭重道,“我知道你對此不以為然,你就告訴我怎樣可以進入?”
“拍馬屁。”我回道。
“那不叫拍馬屁,應該叫政治修養。”陽痿提出異議。
“這個,是一回事,你們看的角度不一樣。”梁檔分析道,“還是叫拍馬屁實在些,不過,這管用嗎?”
“你聽我講一個故事,就知道有沒有用了。”
於是我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
唐僧取得真經後的一天,如來問唐僧:“在你的三個徒弟中,你最喜歡哪一個呢?”
唐僧答:“八戒。”
“八戒的個人能力是最差的,又有不負責任等缺點。你為什麼最喜歡他呢?”如來不解地問。
唐僧答:“我喜歡他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比較喜歡溜鬚拍馬。一個領導者,不可避免地會對一個總是誇讚他的手下產生好感甚至依賴感。”
梁檔聽了,受益匪淺,道:“看來,這一招確實管用。你覺得我有沒有拍馬屁的素質?”
我們數人面面相覷。前面已經說過,梁檔不論是臉型,或者整體形象,都像一臺電腦,甚至說話,雖然精確但很愣,屬於方而不圓的型別。拍馬屁應該屬於那種從形象到言語都圓滑的人的特長,而他,從原理上說,應該是跟拍馬屁絕緣的。
憑著感性的直覺,我們搖了搖頭。
“不過事在人為,你們說是不是?”梁檔並沒有對自己失去信心,道:“雖然我們沒有開拍馬屁的專業,但是隻要我肯學,就一定能學到。”
中文系 21(2)
我點頭稱是。我最佩服的就是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人。
“你不覺得這很可恥嗎?”陽痿恨鐵不成鋼道,“我們畢竟是名牌大學,專心學這個,傳出去不讓人笑話?”
“錯了,”我反駁道,“中國人總是用道德的層面來看待拍馬屁,與點頭哈腰、阿諛奉承聯絡在一塊,認為那為人不齒。實際上,在官場職場中,拍馬屁是個必備技能,是中性的不需要避諱的話題,它是向上的潤滑劑和鑰匙。日本有專門的拍馬屁公司,就是讓別人舒服。我在這裡奉勸各位,如果你們有出人頭地的想法,你們文學與語言各個學科全掛了都沒關係,只要學好拍馬屁這一科,保管十年以後,你混得最好。”
“那麼,你自己為什麼不學呢?”陽痿還在質疑。
“我缺乏這個潛質。拍馬屁的人,必須有堅強的神經,謙卑的心靈,但是我太脆弱,太自尊,我學上一百年,也頂不上有潛質的人學一年,為什麼要拿自己的短處跟別人的長處死磕呢!”
梁檔醒悟之後,說:“對,太對了,就這麼幹。師師,你知道這麼多,將來混得肯定比我們好。”
我從書架上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報紙遞給梁檔,道:“別抬舉我了,我也是剛剛從這裡看到的。”
昨天我下去買點散裝的餅乾,老太太捨不得用乾淨的紙包裝,選了一張最髒最破的,上面有一篇關於拍馬屁的文章。這個要多年以後才會深諳的混世秘笈被我提前曉得,並傳播於宿舍。
梁檔獲得了混世秘笈,把它當成一把利器,向學生會猛撲。大概是學生會幹部沒有見過馬屁拍得如此兇猛而生硬的,經過*討論,分給了梁檔一個苦差使,衛生委員。即負責監督每個宿舍的地板乾淨不乾淨,被子疊了沒有,臭襪子味兒濃度有沒有超過人體承受的極限,根據各項指標選出標兵宿舍。這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前一任衛生委員因此得罪學生而主動辭職,梁檔的屁股生逢其時地落到空出來的椅子上。
本來拍馬屁論只是我現學現用的一套狗屁理論,耍耍嘴皮而已,沒想到梁檔一用上,馬上發揮巨大的威力,這讓我意識到拍馬屁真的是一門絕學,不可小覷。因此我奉勸在校的學子們,你們功課不好問題不大,這玩意兒完全可以彌補。古板的課本知識教我們要有骨氣,從小就有大爺範兒,結果到了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