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間病房裡走了出來。
林曉維不確定周然看到她時是否愣了一下。但當他走到她面前,他的神色十分平靜。
周然與於海波打了個招呼。他氣色雖然不太好,但是並沒有受傷後的虛弱樣子,只是右手包了一圈繃帶。
林曉維不知當著於海波的面該如何開場白,只能裝作一派鎮靜等周然先開口。她想周然應該首先問“你怎麼來了”,她正在想該如何回答這個提問。
但周然什麼也沒問,只是有些疲倦地對她說:“我們回家吧。”
“不用留院觀察?”曉維問。
“不用。”
於海波告辭離開。曉維看著他的身影進了另一間病房後才問:“不用向你朋友和醫生告辭嗎?”
“不用。”
雨勢比來時小了很多。曉維很慢很專注地開著車,什麼也不問
“在飛機上遇見的,只是送她回家。”周然突然開口解釋。
曉維的方向盤晃了一下。她對周然的主動解釋感到意外。“你的手要不要緊?”
“不要緊,只是手指挫傷了一下。”
“哦。”
周然還想說什麼,曉維打斷他:“你受了碰撞,別多講話,對大腦不好。”隨後她緊閉著唇,把不想繼續談話的意思表達得很明顯。
周然用沒受傷的手在座椅背面摸了幾下,曉維一向把瓶裝水放在那裡,但他什麼也沒找到。
曉維無聲地把左手邊的水遞給他。想到他一隻手擰不開蓋子,她在路邊停車,替他擰開了蓋子。
他們到家時快凌晨四點了,客廳亮著燈。一臉焦急的周爸周媽見到他倆後大大地鬆了口氣。
周然把一場車禍描述得比走路被石頭絆到腳更簡單,輕描淡寫就搪塞過去。但二老一直念念叨叨,怪周然大雨天開車不小心,怪曉維深更半夜一個人出門不喊他們一聲,心驚肉跳地假設著各種可怕的後果。
周然按著太陽穴不說話。曉維說:“爸,媽,他累了一天,讓他先休息吧,明天再說他。”
周然回房後丟開外套躺到床上,曉維則進屋就去了浴室。
她重新洗過了臉,在浴室裡故意多待了一會兒,出來時給周然拿了一條熱毛巾。但周然和衣睡著了,沒蓋被子。
他本想等曉維出來與她談一談。雖然他還沒想好理虧在先的他談什麼才好,但總好過林曉維這樣沉默不語沒事人一樣。可他這早出晚歸的一天下來本就心神俱疲,再加上這場折騰,精力體力都透支了。他撐著等了很久,曉維躲在浴室裡就是不出來,他終於還是撐不住地睡著了。
曉維站在床邊研究了一會兒周然的呼吸頻率。她判斷不出周然真睡還是假睡,乾脆當他是真睡。她背轉過身換下睡衣。
經過這樣一個夜晚,曉維更不甘心與周然睡同一張床。她想過睡書房,也想過睡沙發,但她既不想被公婆發現,也不想虐待自己。因為整晚沒睡好,此時雖然心情如谷底的暗流,但終究敵不過睡意。她還是在周然身邊睡著了。
這一覺又睡到第二天上午。曉維被周媽輕輕的敲門聲叫醒。婆婆在門外輕輕說:“曉維,醒了沒有?”
曉維慌慌張張地應了一聲,光著腳跑到門邊:“媽,您等一下啊,我換衣服呢。”
“昨兒晚上你說累,沒吃幾口東西,半夜又出門,現在餓了吧。先起來吃點東西,別把胃弄壞了。小然的手怎麼樣了?”
“好的,媽,我們馬上出去啊。”
曉維三步並兩步跑到仰睡的周然跟前:“喂,起來。十點了。”
周然沒動彈。曉維又推他一把。周然翻了個身,背朝向她。
她懶得再理他,自己去迅速洗漱了一下,換上居家服。
周然還在睡著。曉維覺得不太對勁,探手一摸,觸手滾燙。
周然身體素質很好,很少生病。曉維嚇一跳,第一反應就是去喊周媽。但她立即發現另一個大問題。昨夜她賭氣不管周然,任他穿著襯衣西褲那麼睡過去。待會兒如果婆婆進來看見,不多想才怪。
曉維匆匆忙忙地把周然的襯衣西褲扒下來,給他換上睡衣。怕弄到他的傷手,脫他的襯衣時費了很大的勁兒,出了一身汗也只搞定了一半,只好先脫他的褲子。
不料在她眼中沒什麼貞潔觀念的周然非常有自我保護意識,她脫他的褲子時遭遇了抵抗。周然一邊推著她的手一邊嘀嘀咕咕地說:“幹什麼啊你。”
他的指甲抓到了曉維的手,曉維也狠狠地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