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然道:“我這樣稱他,你難道還猜不出我們關係?我……我就是他的原配妻子啊!”
陳敬龍輕呼道:“你果然是他妻子!”心中恍然:“難怪那些保鏢個個神情兇惡,不將神木教人放在眼裡。他們都是張肖的人,本是山賊出身,過慣了無法無天的日子,自然不在乎什麼神木教。”急道:“以你身份,怎敢到青龍城來居住?稍有洩露,可不是玩兒的!”蝶舞搖頭道:“陳公子,我為何來此,實在不願提起。你如能逃得性命,見了張肖,自己問他吧。”
陳敬龍見她神態蕭索,不好再問,拱手道:“蝶……張夫人,咱們就此別過。如果敬龍不死,以後再抱你夫妻恩德。你……你多加保重!”轉身出門。
那蝶舞喃喃道:“張夫人……張夫人……好久不曾聽得有人這樣稱呼了!”怔怔看著陳敬龍離去,也不相送。
陳敬龍下樓,那兩名神木教人迎上。那健談教眾奇道:“陳公子,這麼快便走麼?”陳敬龍隨口應付道:“蝶舞姑娘有些不大舒服,我不便多打擾她。”說著足下不停,自顧出門。
回到神木教,陳敬龍將張肖安排告知楚楚。二人知道明日逃走,吉凶未卜,又是興奮,又是緊張,這一天心神不定,連夜間也睡不安穩。
第二天上午,陳敬龍與楚楚說要出城散心,又離開神木教。那兩名神木教人仍是備馬跟隨。
剛在街上行出不遠,正遇林通。這胖子在軟香軒鬼混了一晚,此時方歸,見到陳敬龍,立即迎上前去,不住口的埋怨,嫌他昨天去蝶舞樓玩耍,卻不帶自己,有福不同享,太也不講義氣;又問他們現在要去哪裡,能不能帶自己同去。
當得知是要出城賞雪時,這胖子興頭大起,吵吵嚷嚷,非要跟去不可。他的用意,誰都清楚:這胖子半根雅骨也沒生,懂得賞什麼雪景?他堅持跟去,心思全在楚楚身上;雖然不敢當真打楚楚主意,但能與之多相處一會兒,也是好的。他這種心理,正如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雖然不能當真吃到口裡,但能多看幾眼空中飛翔的天鵝,卻也聊勝於無。
陳敬龍知道,此番出城,將有殺戮,這胖子跟去,必死無疑。他對這胖子雖然厭惡,但也隱有憐憫之意,並不想他攪進來,糊里糊塗丟了性命。見胖子死乞白賴,纏糾不休,只得將他拉到路邊,騙道:“你上馬太慢,如果等你,晚上也來不及回城。如果你不再糾纏,我回來時,請你去蝶舞樓吃酒,並且讓你同我一齊去見蝶舞姑娘。”
林通喜不自勝,叫道:“陳兄弟,你……你這可不是蒙我麼?”陳敬龍佯怒道:“我拿你當朋友,才這樣對你。你不相信,那就算了。”林通連聲道:“我信,我信!陳兄弟,我在總壇等你。你……你快些回來!”陳敬龍想了想,從懷裡摸出兩張銀票,遞給林通,道:“這一百枚金枚,送了給你。”他武技大會所得獎勵,是二十張銀票,每張面額都是金幣五十枚。現在拿出的,正是其中兩張。
林通接過銀票,遲疑道:“這麼多錢,為什麼要送給我?”陳敬龍囑咐道:“你好歹也是個男人,總纏著弟弟要錢,甚至求弟弟的侍女偷錢給你,成什麼樣子?這些錢你省著些用,也夠使個三年五載了,以後不要再不顧顏面,低三下四求人。”林通愣道:“我……我還有顏面可言麼?”陳敬龍怒道:“你堂堂男子,怎會說出這樣話來?”林通囁嚅道:“我什麼也不會,只知道吃喝嫖賭。我爹爹、弟弟和神木教人,都瞧我不起。外面的人雖然怕我,可是心裡……也瞧我不起,我知道的……”
陳敬龍正色道:“林通,要人看得起,並不在於會些什麼、有多大本領,而在於是否行的正,走的端。你現在好好做人,也還不晚。就算做不了好人,但至少不要再仗勢欺人、橫行霸道,去做個壞人。你如果真當我是朋友,就聽我話,否則你再繼續做惡,我們不但不能做朋友,以後我還會親手殺了你。我的手段你是見過的,不想將來死得太慘,就不要忘記我的話。”林通臉上肥肉一顫,眼中現出驚懼神色。
陳敬龍急於出城,不再跟他多說,上馬帶人離去。走出好遠,隱約聽到林通叫喊:“陳兄弟,我很想有一位好人朋友!你早些回來,我等你……”
陳敬龍回頭望去,見林通孤伶伶立在街邊,似乎仍在凝望自己的背影,忽然心頭憐憫之意大盛,暗自嘆道:“他好像……很孤獨……”
四人來到城東小山。陳敬龍與楚楚又登到山頂,裝作觀賞雪景,只是心情緊張,都沒有興趣交談。那兩名神木教人在山下看守馬匹,不時仰頭望向山頂。他們此時尚且不知大禍即將臨頭,仍在兢兢業業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