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石幹聲笑道:“李將軍所言,在道理是沒錯的;可是……朝廷昏暗,君臣都糊塗懦弱,再沒有一個像王爺這樣英明的人了;新任城主,想必也高明不到哪去。咱們白虎軍,是王爺耗費了無數心血培養,方有今日之精銳強盛;若在那些糊塗君臣統領之下,這一支大好軍兵碌碌無為、漸歸平庸,豈不可惜?王爺畢生心血,化為虛無,豈不冤枉?倘若當真那樣,我等白虎軍將帥,死後又有何面目去見王爺於地下?”
正所謂:行下效。白虎城主在世時,對朝廷的腐朽昏暗痛恨萬分,對朝廷並無絲毫敬重之意;他手下這些將帥,受其影響,自然也都對朝廷沒什麼敬意,此時袁石直言朝廷昏暗的這些話語,若在某些“忠臣順民”聽來,必認為“大逆不道、罪不可恕”,但白虎軍諸將聽了,卻全無牴觸,都感覺,他說的確是事實,只就言語而論,並沒什麼錯處。
李巒峰沉吟片刻,黯然嘆道:“朝廷雖然不好;但我們終究是朝廷兵馬,除了聽命於朝廷,哪還有別路好走?”
袁石大笑應道:“雄兵在握,何事不可為,難道非要聽命於無能朝廷麼?憑白虎軍實力,便是自立為王,又有何不可?”
他這話一說出來,眾將無不變色。左烈當先忍耐不住,厲聲喝道:“豈有此理袁石,你想做亂臣賊子麼?”說著,已抬手扶劍柄。
袁石未及答言,楚文輝已往前一躍,擋在帥案前,按劍喝道:“君臣昏庸,對外則卑躬屈膝、全無骨氣;對內則橫徵暴斂,置萬民於倒懸;如此朝廷,乃軒轅族之大害,何須對其講什麼忠順?大帥所言,並無不當;左將軍,莫非你只知愚忠,甘做朝廷走狗麼?”
左烈大怒,“嗆啷”一聲抽出劍來,便欲前動手;齊天和在旁喝阻道:“左將軍,莫要衝動;你先仔細想想楚將軍的話,再打架也還不遲”
左烈聽他一勸,稍壓怒氣;尋思片刻,臉怒容漸消;頹然嘆道:“不能抵抗外侮,只能打壓自己同胞;如此走狗,我是不肯做的唉……只可惜,我爭立功勞,想搏個封妻廕子,到頭來,終是空忙一場”嘆息著,慢慢將長劍收回鞘內。
楚文輝見他收劍,便也退去一旁;低聲賠禮道:“左將軍,方才情急無暇多顧,言語頗有得罪,望勿見怪”左烈無精打采,只微一搖頭,並不應聲。
袁石見左烈不再發難,信心大增;又問道:“還有願意歸順朝廷,作朝廷欺壓百姓工具的將軍麼?請站出來說話”
諸將面面相顧,都情不自禁搖了搖頭;顯然,在袁、楚二人提點下,想到朝廷這些年的種種不堪,諸將對朝廷的牴觸之心都已大增。
須知,這些白虎軍大將本對朝廷不很敬重,況且個個手掌雄兵、頗具實力,均極桀驁剛強,又豈肯甘心受懦弱無能之輩管治?是以袁、楚二人只略一引導,如左烈、李巒峰等原本還有一點點“忠君”思想的將領,便立即轉變心意,不再固執堅持。
袁石見不再有將領反對,不禁喜不自勝;大笑道:“好,好;我白虎軍將帥齊心,還怕什麼朝廷?……本帥稱王之後,各位都是元老功臣,本帥必與你們有福同享……”
不等他說完,聞青松冷著臉、陰陽怪氣的問道:“我等只是同意不歸朝廷,可沒說要擁誰為王;袁大帥興奮若此,不知在高興些什麼?”
袁石一呆,隨即急道:“本帥統領全軍,權位最高;白虎軍脫離朝廷,不擁本帥為王,還能擁誰?”
聞青松斜睨冷笑道:“袁大帥的帥位,是王爺給的;現在王爺不在了,這帥位還能作數麼?嘿,到此時節,居然還論什麼權位,當真可笑”
袁石滿臉紫漲,怒道:“你不服本帥統轄麼?本帥從軍三十餘年,論資歷……”
聞青松冷冷打斷道:“論資歷,我等確實不能與袁大帥比較;但試問袁大帥,與敵人打仗時,資歷有什麼用處?”
袁石一愕,喃喃不能回言。
聞青松不屑輕哼一聲,繼續說道:“脫離了朝廷,朝廷必定不肯干休,定要派兵征伐;想奪得立足之地、抵抗朝廷打壓,須得有真實本領才行。袁大帥,你智計並不十分出眾、武力更是平常的緊,又沒幹過什麼大事、沒什麼過人的威望;請問,我們憑什麼要服你?”
袁石沉吟片刻,掃視並肩而立的聞青松、馮坷、齊天和三人,緩緩點頭,嘆道:“我懂了你們實力不弱於本帥,所以不甘屈於本帥之下,是麼?不知你們三人,誰想與本帥相爭稱王?是聞將軍麼?”
聞青松微一搖頭,撇嘴笑道:“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可不敢擅動自立稱王的心思”馮坷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