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龍聽得此言,知道白虎城主確實已有安排,欲除歐陽干將,不由心中憂慮,頗為歐陽干將擔心。
隊伍行到城主府時,門前守衛兵丁無不駭異,不知此軍為何而來,個個凝神戒備,守護門前,以防有變。及白虎城主下了車,眾守門兵丁方知是王爺歸來,紛紛上前迎接;雖不再緊張,但卻個個面帶驚疑之色,實不理解,堂堂王爺,何以會乘坐如此破車歸來。
白虎城主吩咐五百護送軍士迴轉軍營後,又著意安排守門兵丁,妥善看護那破車,以供明日陳敬龍乘坐回營;然後方在陳敬龍攙扶下沿階而上,進入城主府。
服侍白虎城主的老太監,及郡主寢宮的太監總管李公公,都在府門內佇立等候了整整一天。見白虎城主歸來,那老太監方鬆了口氣,忙上前攙扶服侍。李公公亦上前施禮,向白虎城主問安。
白虎城主見了他,含笑讚道:“這次尋回陳將軍,你功不可沒,回頭本王必定重重賞你你想要些什麼,不妨現在說給本王聽聽”李公公惶恐笑道:“能給王爺辦事,那是老奴的福氣;老奴只是盡奴才本份而以,可談不上功勞,不敢求賞”
白虎城主稍一沉吟,問道:“你當真毫無所求?現在本王高興,無論你請求什麼,既便不合情理,本王也絕不怪你;如此良機,你可不要白白錯過”
李公公遲疑片刻,猛地跪倒,叩頭叫道:“老奴有一不情之請;先求王爺恕罪,老奴才敢講”白虎城主笑道:“準了郡主隨軍之日,許你脫離王府,隨從服侍”李公公駭然驚道:“王爺老奴……老奴並沒說出口……”白虎城主淡然笑道:“你對尋找陳將軍一事如此上心,本王豈能猜不出你的心思?你是聰明人,為自己將來打算,並沒有錯,本王並不怪你”
李公公愕然片刻,感激涕零,連連叩頭,泣道:“多謝王爺老奴……老奴有生之日,定盡心竭力服侍郡主,以報王爺恩德”
白虎城主黯然嘆道:“你對本王忠心耿耿,本王深知;郡主能得你服侍照顧,本王放心的很唉……起來吧回去請郡主再選個妥當侍女跟隨,明日收拾準備,後日隨軍起行”
李公公連忙應是,慢慢爬起,遲疑稟道:“郡主十分惦念陳將軍,所以命老奴在此恭迎;郡主說:請王爺與陳將軍商議完大事後,能給些時間,容陳將軍去郡主寢宮一行”
白虎城主氣笑道:“好個楚楚,是怕她伯父嘮叨不休,誤了她與故友相會,所以乾脆派你來攔截要人麼?”李公公尷尬笑道:“老奴只是按郡主吩咐辦事;至於郡主是不是這個意思,這個……這個老奴可就不知道了”
白虎城主尋思片刻,笑道:“敬龍,老夫著實累了,今晚已再沒精神與你商議事情;你這便隨李公公去吧”陳敬龍躊躇半晌,點頭應允。
那老太監攙扶白虎城主緩緩行去。李公公請道:“陳將軍,郡主想必早等得急了,咱們這也走吧”言罷當先引路,陳敬龍只得跟隨而行。
走出不遠,陳敬龍忍不住心中好奇,問道:“你怎會想要隨軍的?隨軍而行,生活絕不可能再如城主府中一樣安逸,你可知道麼?”
李公公稍一遲疑,湊近陳敬龍身邊,低聲苦笑道:“老奴後半生全倚仗陳將軍了,有什麼話,也不用對將軍隱瞞老實說,老奴總歸有點腦子的,不算很蠢,哪能想不到將來情形?有句老話,叫‘樹倒猢猻散’。王爺便是那大樹,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一旦王爺有什麼意外,大樹倒了,卻讓我們這些猢猻怎麼樣呢?老奴不想死的太早,當然要給自己提前尋個可倚之新樹了”
陳敬龍奇道:“就算王爺不在了,這王府被朝廷接管,你也不用死啊?”
李公公嘆道:“朝廷接管後,會任命新的城主;那新城主麼,當然會使用自己親信服侍,絕不可能使用我們這些前城主的心腹。到那時,就算新城主不殺我們,也會把我們趕出城主府。老奴是個閹人,既無妻子,又無兒女,離了城主府,孤苦令仃,卻如何過活?最終就算不會窮死餓死,也難免孤獨抑鬱而死;老奴不想那樣,所要便想跟隨郡主,倚上陳將軍這棵大樹了”
陳敬龍詫異笑道:“李公公,可真沒想到,你眼光竟如此長遠,著實很了不起呢”
李公公苦笑道:“了不起可稱不上,只不過是事關自身,老奴不得不多想想罷了唉,您是不知道,您陳將軍失蹤的這段時間,不光是郡主痛不欲生,天天哭個不住,便是老奴,也以為原本的希望落空,後半輩子沒了依靠,天天掉眼淚呢”
陳敬龍笑道:“原來你把我當成後半輩子的依靠了,這可真是讓我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