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頹然長嘆,緩步從陳敬龍身後繞出,丟開軟劍,負手閉目待死。——早已聚到他身後的十餘名鑄劍山莊弟子,忙欲跟進圍護,可隨即又都想到:遠非離不凡等人對手,就算跟上去,也不過白白送死罷了,終究護不得干將周全;遂都停步不前,面面相覷,茫然不知所措。
見干將出離庇護,離不凡怒吼一聲,舞刀舉步,便欲衝上砍殺。洪斷山急探臂攔阻,喝道:“讓六子動手!”離不凡稍一思忖,連連點頭,應道:“不錯,理當如此!小六子,你親手為你師傅報仇吧!”
六子激動的淚花橫溢,顫聲泣叫:“多謝二位老前輩!……大恩大德,六子沒齒難忘!”叫聲未息,魔杖平指,連發兩枚火刃,分往干將胸腹切去。
眼看火刃到時,干將必胸腹齊裂、肝腸外洩,死的慘不堪言。千均一發之際,一旁垂頭默立的陳敬龍忽地邁步斜跨,身形如電,又搶到干將身前。——兩枚火刃射至,距陳敬龍身軀尚有一尺多遠時,似中硬物,“撲”“撲”兩聲輕響,憑空煙消火滅,消弭無蹤。
見陳敬龍如此,眾豪傑無不錯愕;亂紛紛的呼嚷聲猛然停息下去。
離不凡微微一怔,隨即氣的虎軀亂顫,厲聲大叫:“姓陳的,你小子究竟喝了什麼**湯,怎地這般倒行逆施、好歹不分?”洪斷山卻疑心大起,皺眉喝問:“陳敬龍,你如此護著干將,莫非有什麼把柄握在他手裡不成?”
陳敬龍微一搖頭,悶聲應道:“敬龍行的正、走的端,並無把柄可供人抓!”說到這裡,微微一頓;隨即深吸口氣,抬頭直視離、洪二人,又正色言道:“就算殺了干將,容兒也活不過來;倒不如放棄報仇,留干將……”
不容他多說,六子揮淚大叫:“你能盡忘舊情,我卻不能如你一般寡情無義!師傅的仇,我一定要報!”話未完,魔杖垂落,直往地面戳去。
未等他魔杖戳及地面,陳敬龍右臂急起,揮袖拂出;一股猛烈罡風隨袖而生,直撲到六子臉上。六子氣息驟滯,胸悶心慌,禁不住連退兩步。
陳敬龍一拂之後,垂落手臂,沉聲喝道:“六子,不用妄動心思了;有我在此,你絕殺不了干將,趁早打消念頭吧!”
六子氣息方暢,連連輕咳,一時不能應聲。洪斷山橫目怒瞪陳敬龍,冷道:“你是打定主意,要維護干將到底了?”
陳敬龍忙道:“敬龍不肯報仇,自有道理……”洪斷山厲聲搶道:“不必廢話!你可以棄忘情義,不為容兒報仇,但我卻不能不顧與商老爺子之間的交情,任容兒含恨泉下、仇怨難雪!”他話音未落,離不凡又介面叫道:“容兒與我,雖非親人,卻勝似親人!容兒被害,離瘋子就算粉身碎骨,也非得為她報仇不可!”
陳敬龍急道:“二位前輩,切莫焦躁,聽敬龍解釋……”
不容他多言,離不凡揚刀怒叫:“我只問你,究竟讓不讓開?”隨著他揚刀,洪斷山亦橫刀斜睨,作勢欲動。
到此地步,被陳敬龍擋在身後的歐陽干將著實再忍不住,顫聲勸道:“霸王不殺我報仇,已屬難得,豈可再為維護干將,與摯友反目?……血債血償,天公地道,干將死而無怨;霸王……唉,敬龍兄弟,你讓開吧!”
陳敬龍不理干將,稍一沉吟,一咬牙關,挺胸直視洪、離二人,斬釘截鐵般堅定言道:“絕不讓開!要動手,儘管來!”
離不凡憤怒大吼:“老離是向來不怕死的;雖明知打不過,也非打不可!”吼聲未絕,雙刀齊落,分剁陳敬龍兩肩。洪斷山緊隨而動,巨刀橫掃而出,徑往陳敬龍腰間斬去。
陳敬龍負手挺立,不閃不躲。三刀接連斬至,“砰”“砰”“砰”三聲悶響,皆於距陳敬龍身軀尺許處彈開。
雖然刀未沾身,但洪、離二人出手,力道豈是尋常?任陳敬龍內力雄渾冠絕古今,硬抗之下,卻也抵受不住三股巨力的接連衝震。——護體罡氣剛將三刀擋開,陳敬龍衝口噴出一支血箭,向後便倒。
歐陽干將本能的往前一撲,扶頂其背,慌急詢問:“你怎麼樣?要不要緊?”而洪、離、六子,以及在場的所有豪傑,眼見陳敬龍如此“應敵”,不禁都驚的呆了。
因干將扶頂,陳敬龍未曾摔倒;抬手按胸,喘幾口氣後,“哇”地又噴出一口鮮血, 隨即努力挺身站直,低聲安撫干將:“死不了;不用擔心!”
聽他說話,洪、離二人回過神來。洪斷山詫異大叫:“你為何不還手?為何不閃避?”離不凡則粗聲急罵:“你這傻小子,當真瘋了不成?活的不耐煩,自己尋死麼?”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