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會兒,我一陣再來看你。”說罷轉身欲走。
“去把窗戶開啟。” 他啞聲輕道。
我回頭無奈的瞪了他一眼,這人一醒就開始矯情了。走去窗邊推開窗戶,清新的空氣透了進來,屋子裡的藥味立刻淡了不少。我深深吸了口氣,回到床邊道:“只能開一會兒,不然你會著涼的。”
有了光線,狐狸的表情明晰了許多,他不再眯眼,看向我的一雙鳳目裡閃出了些欣喜之色,只是臉頰看起來愈發消瘦,下巴上竟生出了許多青鬚鬚的胡茬子。看他這憔悴虛弱的樣子,我不知為何竟忍不住抿嘴輕笑了下,現在的他,完全沒了平常的妖媚動人,很像一隻年老色衰泛人問津的病狐狸精。
“你笑什麼?”狐狸似有點不高興,眉毛皺了起來。
“沒笑啊,”我道,“想吃東西嗎?”
他閉了閉眼睛,聲音極低道:“你走了還回來做什麼?”
我坐下來,繼續來回按著被邊:“我不認識去雲南的路。”
“切!”他輕嗤了一聲,對我的話表示了不相信。又道:“黃毛呢?”
我沒作聲,他眼中起了疑惑:“黃毛怎麼了?”
我想對他說傑森的事情,想說服他離開王輔臣,想把我知道的“天機”告訴他,想聽聽他的主意,可是看到他這病懨懨的樣子,我卻一句也說不出口。過幾日再說吧,傑森暫時不會有危險,勉強笑道:“沒事,他挺好的。”
狐狸眼中銳光一動,道:“是不是叫大人捉去了?”
我搖搖頭:“不是捉,是送。我們自動送上門的。”
他幾乎未加思考,立即眨眨眼道:“你們想了什麼壞主意?”
我掩飾的抬手蹭了蹭額頭,把笑容隱到小臂處,狐狸好聰明,幾個字就聽出了端倪。
“壞主意都是你想的,我們哪裡想得出來?”我說著話,手指滑來滑去,將被邊刮成平平的一道。
默了一會兒,他的手從被下游出,抓住我的手腕,摩挲著游到我的手掌,攥住。眯起眼睛道:“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走的,以後我就沒有可能再放你走了,明白沒?”
我見他那生著病還要裝狠的模樣著實好笑,假意掙了掙手道:“又要困我?那我現在走。”
手勁驀然一緊,狐狸吃痛的哼了一聲,我忙輕拍了拍被子道:“好了好了,等你好些了我們再說。”
他眼睛瞪了起來,嘶聲道:“還說什麼?我說過的話你總是記不住!”
看著他激動,我緊張極了,連連安撫道:“你不要大聲說話,掙裂了傷口可不是鬧著玩的。我記住了,哪也不去,就陪著你好不好?”
他頸子一鬆,鼻中又嗤了一聲,唇邊卻浮出一絲得意的笑,像一個奸計得逞的孩子。
他的食指輕撓著我的手背,道:“黃毛沒死就行,你若想救他,我還能把他救出來。”
我不語,無奈的看著他洋洋自得的表情,自己都癱在床上了,還敢放大話。
“不過,再救一次,我的價碼可就真的要兌現了。”他語氣又鬆快起來,看起來心情很好。
我搖頭道:“你養好你的傷即可,他的事情你暫時別管。”
狐狸盯著我,突然猛地“呃”了一聲,臉上現了極痛苦的表情,手也鬆開了,想抬起胳膊撫上胸口,卻抖的厲害。我一驚,傷口又裂了?趕緊起身欲掀開被子檢視,聽得他痛的喃喃自語,急問道:“怎麼了?”他張著口:“我……我……”尾音已聽不真切,我忙俯下耳朵:“你說什麼?”
溫熱的舌尖迅速捲上我的耳垂,含進嘴裡,我一震欲逃,卻被他一口死死咬住,耳邊扯痛得我悶叫一聲,皺著鼻子叫道:“快放開我!”
他牙齒咬住耳垂,唔噥道:“就不放!”
慌亂之時手已舉起,對準他的胸口緊攥著拳頭,他又含糊道:“你打啊。”
揚了又揚,終還是輕砸在了他的胳膊上。歪著腦袋一手扶住他的枕頭,一手去掰他的下巴,力氣還不敢用大,掰了又掰,他始終緊緊咬住不鬆口,我氣道:“你簡直比水蛭還可怕!”
他用牙齒拽著我的耳垂向下,我向反方向使力,疼的直覺耳朵快分家了,又叫:“你想把我耳朵咬掉啊?快放開,疼死了!”
口齒不清的傢伙繼續無賴的唔噥:“不放不放不放……”
我無語了,罵了不頂用,打又不能打,面對這個水蛭般的耳垂控,我一點主意也沒有,只好順了他的力氣,繼續側腦袋讓他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