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子弩再次發射,血火與鋼鐵再次覆蓋了那一片地區,如此反反覆覆,直到邊軍大陣再次發出衝鋒的吶喊時候,那綿延的廢墟之上,再也沒有清軍露面。是的,他們已經明白了,只要他們衝上那段廢墟,迎接他們的必將是血火鋼鐵,那就是死亡的陷阱,血肉的磨坊,衝上去,不過就是白白地耗費生命罷了。
看著靜悄悄的廢墟,呂漢強再次下令:“床子弩炸藥包向前推進,延伸射擊。”
於是床子弩繼續向前推進,將無數炸藥包射進城內,在城內波浪一樣的炸起一片又一片血火,濃煙烈火與磚瓦石塊,還有就是敵人的屍骸,被一層層拋上天空,落下,再拋上去,就像一道道巨浪一般向城內延展而去。
“好了,告訴我們的邊軍兄弟可以進場了,讓他們用手中的小炸藥包,炸垮每一寸院牆,每一座房屋,向全軍將士再次申明我的決定,我不要任何俘虜,我不接受任何人的投降,在戰後,我不希望看到遵化城內還有一堵站立的牆。”
這樣的命令被一字不錯的傳達到了全軍各個將士們的耳中,並且被他們牢牢的記住,邊軍的方陣開始踏著廢墟的斜面,慢慢的消失在了廢墟之後,然後城內便開始傳來沖天的喊殺聲,連成一片的爆炸聲,濃煙與烈火遮天蔽日,讓高高的太陽也不忍猝睹,悄悄地躲進了那濃煙之中。
“遵化的攻陷已經沒有懸念,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我想整個戰鬥將不會超過三天,這三天裡我們就做個看客吧。”然後呂漢強就延請盧象升和楊嗣昌登上那刻意留下來的城門,俯瞰著血火中的遵化城。
站在城頭之上,看著血火一步步在向心推進,盧象升突然小聲的向呂漢強道:“這次我來的時候,萬歲有意想讓你進京一趟,這裡徵求下你的意見。”
要說這崇禎皇帝現在混的也真是艱難了,原先讓一個大臣進京,那對這個大臣來說,那就是恩遇,那是無上的光榮。
同時想治罪一個大臣,也不過就是一道聖旨,幾個小吏罷了,然後你就要乖乖的跟著人家進京,等待自己或生或死的命運。
然而這一次卻一反常態,要一個大臣進京,竟然還要悄悄的讓人帶話過來和他商量,這時候呂漢強就在想:“現在崇禎對自己的心理陰影得多麼大啊。”
想歸想,這個問題必須要解決,於是雙手扶著城垛口,看著眼前壯闊的戰爭場面,嘴裡輕描淡寫的道:“萬歲要招我進京,下道聖旨也就是了,我還是他的臣子不是嗎?”
盧象升就小聲的回答:“作為臣子應該做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能做到嗎?”
“給我一個讓我死的理由先。”呂漢強就這麼回答。
“莫須有。”
呂漢強連猶豫一下都沒有,就搖了搖頭:“不可以。”然後轉過身,雙眼緊緊的盯住盧象升:“在這個年代我不和你談什麼人人平等,也談不出什麼人權了,皇權至高無上,這是這個年代的標籤,但我的生命屬於我自己,能決定我生死的只有一種人。”
“誰?”
“天下百姓。”
“如果天下百姓皆說你可殺呢?”
呂漢強都長出了一口氣:“如果百姓皆說我可殺,我就只有兩條路可走。”
盧象升都緊張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
“你放心,我不會和天下百姓作對,我也沒那個能力,我說的兩條路可走,第一個是,我自殺以謝罪天下,第二個就是苟延殘喘,帶著我的一家老小遠竄海外。”
盧象升就長出了一口氣:“好歹你還有自知之明,好在你還沒有喪心病狂,好在這天下百姓對你只有感恩,沒有仇恨。”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老天爺莫名其妙的讓我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其實他就是讓我來改變這個世界的,不但改變現在的這個世界,而且要改變這個世界以後300年500年乃至更長。”
“你能做到嗎?你也不是神仙,你更不可能活上幾千年上萬年。”
呂漢強就笑眯眯的道:“你聽說過蝴蝶效應嗎?噢,對了,你沒有聽說過這個效應,那我就給你講一講什麼叫蝴蝶效應。”然後他轉過身來,靠著城牆,讓自己站的舒服一些,然後眯起眼睛,對著充滿好奇的盧象升和楊世昌開始說書:“話說,一隻南方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一個月以後引起京城的一場龍捲風。”
“危言聳聽。”盧象升就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
“這還就不是危言聳聽,其原因就是蝴蝶扇動翅膀的運動,導致其身邊的空氣系統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