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群士兵,揮舞著手中的刀槍,開啟了一扇扇腐爛的大門,然後衝進死寂的院落,仔細的搜尋著每一間房子,搜尋著所有能攜帶的值錢東西,揣入他們的腰包,看到窩著角落裡那些驚恐的百姓,立刻耀武揚威的對他們大吼:“旗主有令,現在是全民皆兵,所有男女老幼,只要是能走得動路的,都必須上戰場殺敵,為大清效忠,為旗主效忠。”然後就不由分說,將這些窩在角落裡驚恐的百姓拉出來,驅趕到大街之上,原先清冷的街道,這時候再一次被一群群恐慌的百姓所塞滿,一個個清兵甄別的能戰的和不能戰的。對於還能夠戰鬥的,就直接塞給他們一個木棒,然後對他們大聲地吩咐道:“你,現在就是戰兵了,立刻到前面去排隊,一會兒聽從上面的指揮,對敵人發起進攻。”
這個都快六十歲的老人,連連衝著這些清兵拱手作揖:“兵爺兵爺,老朽實在是打不動仗了,您就饒了我吧。”
這個清兵立刻將眉毛立了起來:“別tmd廢話,你去還是不去?”
“老朽——”這個老人剛要繼續哀求,只見那清兵的刀光一閃,一個蒼白的頭顱就滾落到地上,這個親兵一腳踹翻了那具屍體,提著血林林的鋼刀,血紅著眼睛對周邊的百姓大聲吼道:“60歲以下的,都是戰兵,哪個不從,這就是榜樣。”
所有的百姓都噤若寒蟬,再也沒有一個人敢於抗辯掙扎,在這些凶神惡煞的上官面前,大家只能盲目的認命。
“女人和孩子馬上集中起來,立刻組成光榮隊,在戰鼓響起的時候,必須衝向敵人的陣地。”隨著這些士兵的宣告,哭喊聲立刻在人群裡沖天而起。
百姓是弱勢的,百姓是無辜也是無奈的,哭喊對她們來說,只能是一種無助的宣洩,沒有人去聽他們的哭喊,沒有人去憐憫他們,不管是眼前這些凶神惡煞的精兵,還是那已經閉上眼睛了的蒼天,他們的命運早已經被看做螻蟻。
一隊隊百姓,被從各個村莊裡押解出來,有那從隊伍裡逃出去的,立刻就被利箭射殺,倒在荒野裡,任由黑夜裡的野狗與野獸撕扯吞噬。
哭喊聲隨著人流的匯聚,越來越響,直到驚天動地,但是依舊沒人有人憐憫,包括那個蒼天。
這樣的百姓越聚越多,最終匯合成一股洪流,在日落的時候,總算得到了一點點片刻的休息,這時候,被勒令當地的村莊,又不得不拿出他們所有,來供應這支“大軍”但其實所供應的,還是押解這支“大軍”的軍漢。
現在能供應食物的只有當地的滿族人了,原先一個個耀武揚威,見人稱爺的,這時候也只能低三下四,因為仗已經打瘋了,因為打瘋了的漢八旗已經再也不把主子放在眼裡了,反正這些漢八旗的旗丁也知道,自己不過是早一日晚一日就是死,還講什麼主子奴才?
一個把總揭開飯桶的蓋子,往裡一看,黑乎乎的就是一桶不知道什麼的菜湯,更沒有半點油花,再掀開一個笸籮上髒兮兮的蓋布,根本就是一堆雜麵窩頭,明顯的還可以看得見裡面粗糙的草根,當時大怒,一腳將菜桶踢倒,將笸籮掀翻,立刻那黑乎乎的菜湯和黑不出溜的窩頭滿地裡亂滾。
????在那些戰戰兢兢不知所措的主子面前,那把總大聲叫罵?“操******,這是什麼情況?難道你們就拿這些豬狗食來招待為你們打生打死,剿滅復遼軍的爺們嗎?說,你們是安的什麼心?”
????他這一鬧,立刻引動那些本來窩著火的兄弟們的共鳴,紛紛掀翻了菜桶笸籮,對著那些原先的主子破口大罵。一時間整個臨時營地瘟疫傳染般叫罵一片。
????那些主子看著滾落一地的窩頭菜湯狠狠的嚥著唾沫,但是面對殺人不眨眼的軍漢,一個個卻都噤若寒蟬不敢吱聲。
現在的遼中已經殘破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能拿出這麼多,已經是傾盡所有了。
正在大家在這裡謾罵吵嚷的時候,一個瘦弱的被押解上戰場的孩子,在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在泥地裡撿起一個窩頭,也不顧那窩頭上塗滿了泥水,一把就塞在嘴裡,三口兩口就嚥了下去。
????有了這個帶頭,突然間那些百姓就和猛虎餓狼一般,撲到地上爭搶窩頭,有那手慢搶不到窩頭的,就用雙手捧起地上的菜湯,連著泥土一起塞到嘴裡,嘴裡還呵呵的發著滲人的笑聲,臉上寫滿了滿足。
????這一下,當時就震懾住了那些押解的清兵,看著為一個窩頭,一個菜葉爭搶打鬥起來的百姓,驚恐的立刻都跳到了場外。
????但不一刻,一個士卒意思到了什麼,突然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