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後金的規矩,王子貝勒分領八旗,這是正兵,但也是按照後金的規矩,是不限制這些親王貝勒們蓄養包衣奴才的,不但不限制,而且還為了激發將領們的戰鬥慾望,只要你在戰場上俘虜來,只要他們順從你,那你就完全可以將他們收為奴才,而那些所謂的包衣奴才,是各個等級奴才裡身份最尊貴的,尤其多年以來這些包衣奴才所生的子女,又被叫做家生子,與自己的主子榮辱與共,不能再有分別,比如說這次阿濟格一旦事情失敗,抄家滅門就包括那些家生子和包衣奴才。
而經過努爾哈赤和皇太極這幾十年習慣的養成,每一個貝勒貝子,乃至一個牛錄額真或者戰士的家裡,都有幾十幾百乃至上千甚至上萬的包衣奴才和家生子,這就是滿清王朝從建國到最終被民國推翻,兄弟之間內鬥不斷的根本原因,那就是他們自己的勢力過於龐大,龐大到已經威脅到了皇權的地位。
但是反過來,也正是因為有這個包衣奴才和家生子的制度在,讓登基的皇帝立刻提拔自己的包衣奴才和家生子站滿朝堂,也變相的延續了滿清政權三百年。
多擇領的是鑲白旗,而鑲白旗被皇太極派到新民與呂漢強的隊伍對峙,現在多擇是按照規矩,春天祭祖才回來的,結果皇太極以春圍祭的名義,和其他兄弟們一樣被留在了盛京到了今日,看來,皇上對自己等早就有了算計,只是這算計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就連他身邊最親信的人也沒能被告知。
不過現在說這個有的沒的已經沒有意義,現在他要的怎麼明哲保身,他身邊只有府邸裡的包衣奴才,能有多少,可不像巴布泰和阿濟格,早就存心,府邸和城外的莊園牧場裡有上萬包衣,這也就是多擇不被皇太極忌憚的地方,現在多擇家裡的包衣奴才都被帶到了戰場上去,留在莊園和府裡的不過是區區三五百。
“阿其那(豬)塞思黑(狗)一直沒有被外派出去征戰,包衣奴才和家生子每戶都有近萬,而萬歲您,除了正黃旗外,鑲黃旗被派出去平亂各地,鑲紅旗和正藍旗還正在恢復整頓,根本就沒有一戰之力,現在請皇上下旨,讓全盛京忠於萬歲的大臣,立刻召集他們府邸的奴才和家生子們聚集起來,一起對抗阿其那塞思黑。而將已經派出去的正黃旗招回來,拼死保護皇宮的安全。”
這時候皇太極已經不再稱呼阿濟格和巴布泰本名,直接以豬狗呼喚,可見他恨他們到了什麼程度。
多擇也算是個後金難得的將才,這一時立刻就判斷出現在的情況,現在,必須抽調正黃旗的精銳,來保護皇宮不失,才能穩定盛京(瀋陽)的局勢,而不應該將正黃旗分散開來,去包圍各個王爺的府邸,那樣只能讓精銳分散,一旦皇宮被圍攻,就將出現全域性動搖,而對於巴布泰和阿濟格叛亂的包衣奴才和家生子,就應該動用忠於皇太極的大臣們的包衣奴才和家生子,讓他們互相消耗,兩敗俱傷,這樣的考慮,其實是多折在想,局勢已經混亂到這種程度,誰也保不準誰是真的忠心耿耿,只有互相消耗,兩敗俱傷,自己和八哥才能在期間魚翁得利,當他們打生打死的時候,緊緊握著自己手中的正黃旗精銳,才能真正起到作用,這個作用有兩個,一個是趁你病要你命,一舉平定叛亂,一個就是見勢不好,保護著皇太極和自己,衝出盛京,到外面去和已經掌握在皇太極手中的鑲黃旗,還有鑲紅正蘭旗,以及自己的正白旗鑲白旗會合,扳回局面。
這次宮廷政變,皇太極本想著突然發動,以雷霆萬鈞的手段,徹底消除那些兄弟們對自己皇位的威脅,然後集中全部精力,去面對呂漢強對自己的進攻,這就是范文程常說的,攘外必先安內。
這個計劃已經在他心中盤桓了很久,但為了避免走漏風聲,即便自己最寵信的莊妃,這個枕邊人都沒有透露一點,結果他絕對沒想到,阿濟格和巴布泰會在大殿之上,當場暴起發難,這徹底的打亂了他的思路,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這時候,對於自己這個弟弟的建議,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伸手拍拍自己這個弟弟的肩膀,“此次平叛成功,我將與你共坐天下。”
聽到皇太極這樣的許諾,多擇當時冷汗直冒,咕咚跪倒:“萬歲慎言,萬歲慎言,為臣者當守本份,這祖宗留下來的江山,便是您大皇帝一統,若萬歲再說此話,臣弟便在這城樓上跳下去,以明心志。”
被多擇這麼一番表現提醒,皇太極也感覺到剛才自己有點暈了,說話有點兒過了,於是岔開話題道“十五弟所言甚是,就按你說的辦吧!”這句話就有點莫凌兩可,但不管怎麼樣,讓皇太極身邊的文武大臣們鬆了一口氣,大家自然而然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