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軍士中隊長趙權徹底的蒙圈了,因為他徹底的迷失在了這茫茫的蘆葦蕩中,怎麼也辨別不出東南西北,想要向四周找下參照物,結果蘆葦比自己的個頭還要高,遮擋住自己的視線,怎麼也看不到遠處,仰頭看看太陽,還成,還能看到,但這時候正是中午,太陽不東不西的就掛在腦袋上面,根本就看不出東西方向,費了半天勁,最後還是頹喪的一屁股坐在了爛泥地上,無可奈何。
“大侄子,你得找個方向啊,要不這樣下去,我們非得困死在這不可。”身邊一身蘆葦偽裝的表叔不斷的催促著他。
“我們是紀律部隊,現在是在執行任務,你不要一口一個大侄子的叫,叫我中隊長,要不叫我雲騎尉也成,我的王小隊長。”
現在趙權很在乎自己的職銜稱謂,可是自己的這個搭檔,是監軍士的把總,掛銜把總,但還就是自己的表叔,在輩分上實在是糾纏不清。
趙權就是上次黑山之戰時候,抓住了一個牛錄額真的那個監軍士,因為功勞,趙權被提拔為中隊長,掛銜從六品千總,後來朝廷大撒升銜雨的時候,轉升一級,為正六品雲騎尉,自己的搭檔表叔也被委任為小隊長,掛銜正七品把總,轉升一級,成為從六品武騎尉,爺倆可謂正式的成為官員。
看到侄子一直這樣,表叔就撇下嘴:“那我還是武騎尉呢,也沒見你喊我一聲。再說了,咱們監軍士就這麼多人,幾乎個個是把總銜,你的千總銜也快臭大街了,顯唄什麼啊。”說話時候,眼睛緊緊盯著面前的河叉,突然麻利的一伸手,嘩啦一聲就在水裡抓出了接近一尺的一條大鯉魚丟到岸上。
監軍士人數有限,上次朝廷封官雨之後,一下子讓整個監軍士變得官多兵少,幾乎個個是官,但大家還是無比驕傲的將這個官銜都掛在嘴上,小百姓嗎,都認為這已經是祖墳冒青煙,光宗耀祖了。
“我嚴肅的告訴你,咱們這是在執行任務,關於那些狗屁的銜啊品的什麼的都丟掉,我們就應該只認識我們復遼軍的軍銜,我是中隊長,你必須嚴格的要執行我的命令,現在,我命令你,不要再抓魚了,注意敵情。”
這個才是主要的,現在復遼軍的官銜太多,就比如在騎兵隊裡,往往出現一箇中隊長的品級勳銜比大隊長還高,誰讓這個中隊長的功勞比大隊長還大呢。所以最後大家還是非常珍惜復遼軍裡這個和大明軍隊不搭界的官職,這是實打實的。
表叔就立刻上岸,老老實實的蹲在岸邊開始刮魚鱗,但嘴裡還是嘀嘀咕咕:“這都出來兩天半了,抓了三個建奴的巡哨,結果還是沒有什麼確切的東西出來,這下更好,直接把自己弄丟了,找不到家了,你箇中隊長也是個白吃乾飯的貨。”
這麼一說,趙權就沒脾氣了,表叔說的是,這次被派出來,就是監督盤山敵人的動向,結果就出現了這樣的狀況,但這怪誰呢,平時訓練都是荒山野嶺森林群山,這可到好,這裡就好像大海一樣,根本就是茫茫一片的蘆葦蕩,讓人平時積累的那些經驗根本就用不上。
這時候表叔就蹲在那裡,小聲的鼓搗,結果趙權立刻就緊張起來頭皮都發麻:“你幹什麼?”
表叔就斜了他一眼“來的時候帶的乾糧早就吃沒了,這次抓了條活魚,我打火烤一下。”
“你不要命了?這是什麼地方?一個火星就立刻可以燎原,到那時候你我想跑都跑不出去,烤魚你就別吃了,我們就成烤人了。”然後想了下,還是長幼尊卑佔了大頭,就在懷裡掏出了一個餅子,遞給了這個表叔:“這個你吃吧!那個生魚片還是我來吧!據咱們督師大人說過,生魚片這個東西在倭國那是相當有名的菜,老尊貴著呢,要不是這次我們執行任務,我們還吃不著,也是哈,這個地方的確是太富裕了,棒打狍子瓢碗魚真不是瞎說。”
結果表叔頭都不抬的回了他一句:“你拉倒吧,你懷裡的那塊餅子還等著喂鴿子,咱們人可以什麼都將就,河裡有魚,有螃蟹,實在不行,還有蘆葦根,可是信鴿這東西可嬌貴的很,你不餵飽它,他怎麼給人傳遞訊息?他可是不吃葷腥的。”
趙權就看了看手裡的餅子,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然後還是小心地掰開一塊,遞到身邊籠子裡的那個兩信鴿,其實信鴿也不吃餅子,但現在沒有辦法,三天了,該吃的都吃了,結果自己迷路了,怎麼也找不回回家的路,信鴿倒是找到了,可這東西一發出去,立刻飛個沒了影子,自己追著他跑,趙權絕對不會認為自己一個時辰能跑三百里地,要是那樣自己就成孫猴子了。
正在兩個人小聲的嘀嘀咕咕的時候,趙權耳朵突然一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