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外的戰爭與呂漢強無關,蹲在椅子上已經不知道多久了,就連王建給他長上了蠟燭他也沒感覺到,血紅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牆壁上那張緊急拼湊整理出來的遼西地圖,用手指不斷的在上面丈量。
這次出征遼東,在執行******計劃的同時,呂漢強還給將士下達了一個附帶任務,那就是將他沿途所經過的地方,詳細地描繪出來製成地圖。
結果這個效果不太好,一群根本就沒有地圖理念的粗鄙漢子,你讓他拿著刀廝殺,他得心應手,而你讓他拿著筆去畫個地圖,那簡直比讓張飛繡花還難,因此這緊急拼湊出來的地圖,比在前世呂漢強腦海中的遼東地區相差太遠,連個東南西北都沒有明確標註,更不要說精確的距離了,比如黑山到大淩河之間這段距離,也不過就是二百五十里,但現在這個地圖上,簡直將這兩個地方緊緊的挨在了一起,就好像鄰居似的,如果按照這個地圖戰鬥,基本就是你對著遼東的敵人大營衝鋒,結果你完全可以跑到漠北去了。
盯著越看越暈頭轉向的地圖,呂漢強煩躁的嘀咕著:“該死的精度,該死的地圖,等這一戰勝利了,我一定把平陸我的那些學生調過來一批,好好的弄弄這個東西。”越看越氣,心情越煩躁,突然在椅子上站起來,呲啦一聲,將這片地圖從牆上撕下來,狠命的撕扯著,還丟在地上用腳踹了幾下,然後面對空空如也的牆壁開始冥思苦想。
這時候,一個身影彎腰將地上的地圖撿起來,就在呂漢強的桌案上攤平,慢慢的開始拼湊。
呂漢強煩躁的大吼:“不要去管那破爛兒的東西,你給我出去。”
結果一個低沉和藹的聲音,在呂漢強的身後響起:“見賢老弟心浮氣躁,這怎麼身坐鎮一方的督撫氣度?如果以這樣的心情排兵佈陣,將害死無數戰士的。”
“煩著呢,別理我,你給我滾出——”劉漢強突然感覺到什麼,猛地轉回身,就看到一張平和恬淡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這不是孫承宗還是誰?
呂漢強趕緊收拾心神,躬身施禮:“不知老大人大駕光臨,請恕下官失禮。”
孫承宗就眯著眼睛端詳了一陣呂漢強,而後捋著雪白的鬍子點點頭:“雖然心浮氣躁,卻還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老夫來的還算及時。”
呂漢強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再次躬身施禮:“有老大人坐鎮,小子就輕鬆多了,倒是叫老大人擔心,小子這廂施禮賠罪了。”
孫承宗就老實不客氣地坐到了呂漢強的帥位之上,“我本來以為我來晚了,你小子已經帶著手下10萬將士毛手毛腳地衝進了遼東,將萬歲囑託你的重任付之東流,現在看來倒是我多心了。”然後左右望望,不無調侃的道:“老夫正在錦州視事,突然接到王大壯傳來的訊息,當時嚇了老夫一跳,結果立刻騎著戰馬跑到你這裡來,100多里路啊,差點把我這把老骨頭顛的散架子,我這半天可是一口水都沒喝到,難道你就不能給上一杯茶嗎?”
呂漢強就尷尬的笑著,衝著大帳外吼道:“王建死哪去了?還不給老大人上茶?”
結果不大一會兒,王建就端著一個粗瓷大碗進來,恭恭敬敬地將這大碗放在孫承宗的面前。
呂漢強就呵斥道:“不懂規矩的小傢伙,孫大人是什麼身份?還不上細瓷茶盞?拿著個大碗來糊弄誰呀?”
結果王建就苦笑著道:“隨軍帶著的四五個精細茶盞,就這一天的功夫,就全讓你摔了,還包括五六個大碗,你現在讓我哪裡去找?”
呂漢強就愣了下,然後偷眼往地上瞧了一眼,雖然大塊兒的瓷器片兒都已經被收走了,但地上還有小小的瓷器渣子殘留在那裡,在竄動跳躍的燭光裡,閃著拆穿陰謀的亮光。”
孫承宗也不為意,端起大碗咕咚咚一口喝乾了茶水,然後抹了下鬍子上的水漬,長出一口氣淡淡的點頭:“如果面對陳亮被圍,你依舊坦然處之,那就不是你呂漢強了,雖然這個軟肋對你來說很致命,但正因為如此,反倒感覺你更加可愛和真誠。”然後向呂漢強招招手:“不要弄那有的沒的,說說前後的原因吧。”
呂漢強就長嘆一聲,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孫承宗的對面:“一早上,剛剛接到那個浴血殺透重圍兄弟的稟報,當時我真的就想點起全部軍馬,殺進遼東,拯救我的好兄弟,那個大頭兵瑞恩,額不是,是陳亮。”
孫承宗就笑眯眯的繼續問道:“那為什麼後來,又冷靜下來了呢?”
“結果我和堵到我門口的建奴狠狠的打了一仗,卻意外的發現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