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的意思是這次藉助徐光啟的事情,徹底搬到周廷儒,斷了東林一個左膀右臂,讓東林傷了元氣,然後呂漢強出巡的時候,才能安心的視事。
王方卻反駁了老爹這種急功近利的建議。衝著帶著徵詢目光看向自己的呂漢強拱手道:“先生,現在錢謙益溫體仁周廷儒三人,正在為爭搶禮部尚書位子斗的不可開交,其中錢謙益和溫體仁是明面上的爭鬥,周廷儒看似與溫體仁一體進退,其實也不然,周廷儒也有他窺視首鋪的心,這正如三國十分,他們三人打的是圈架,講究的是圈踢,如果我們砍掉了周廷儒,那就會出現兩國對立,不會多久,必有一人勝出,到時候東林整合為一,勢力就將更加強大,這樣的局面是我們絕對不想看到也不能讓他出現的。”
呂漢強讚許的點點頭:“子謙說的有長遠,很對,我們不能破壞他們的平衡,這三個人,無論誰上臺當上首鋪,對大明都絕對的不利,同時,我們現在力量還很弱小,不能做引火燒身的事。”
老王就恍然狀,對王方這個兒子撥了老子面子根本就不以為然,反倒是沾沾自喜,只要他能在呂漢強面前得到誇讚,自己做了墊腳石又有什麼呢。
“因此,這次我們就集中炮火對準倒黴蛋趙東陽,將他幹倒,然後擺開車馬讓東林看到我們孤臣黨在死保徐光啟,讓那些還想站出來蠢蠢欲動的人縮回去。”
“萬一東林非要搬倒老徐可怎麼辦?”
王方卻一笑,鄙夷的道:“東林有骨氣的,都已經被閹黨整死了,這些活著的哪個還有一點血性?不過是藉助當初先生借打狗事情推倒閹黨,而他們跳出來撿了個便宜罷了。”
呂漢強不想再提到打狗的事情,但是盛讚了王方的遠見卓識。
看到自己的兒子不斷被誇獎,老王老臉通紅歡喜無比。
“這事情就這麼辦,我現在先安排下事情。”呂漢強轉頭看向黃唯一,黃唯一一拱手:“請東主吩咐。”
“今天你連夜寫篇稿子,大致的意思是,現在我們大明遵循的郭守敬元代曆法已經大大的落伍,已經根本不能起到預報天氣和災害的作用。”
黃唯一想想,立刻堅定的點頭。
“這樣我們就可以鋪墊一下,讓徐光啟出來主持新的歷法編撰的問題,這樣就能給皇上一個釋放藉口的機會。”
老王眼睛一亮,雙手一拍連連叫好:“對啊,這就是聲勢問題,同時放眼大明,編輯新的歷法,除了他老徐還真沒別的人能勝任。”
“最主要的是,透過這個輿論,來告訴世人,原先的歷法已經大大的不合時宜,因此現在的北方大旱與萬歲德政得失無關,一來讓萬歲能感念一下我們的好處,同時讓他在內心裡為自己失德找個心理儘快找到理由,那就是儘快編篡出新的歷法,從而必須放出徐大人。”
“妙,實在是妙。”就連一項不懂什麼的劉濤這時候都鼓掌叫好了,“這樣隔山打牛的武功,絕對是事半功倍的。”
呂漢強點點頭,接著道:“然後子謙,你連夜給我查出這個趙東陽是哪裡人士,我只給你兩天,兩天後我要他包括上廁所的規律都給我弄出來,更別說貪贓枉法事了,你能做到嗎?”
王方就面有猶豫,這人在當地還來得及,要是在千里之外可就來不及了。
這時候他老爹站出來笑著道:“趙東陽不是外地人,他就是這京畿通州的人士,原先閹黨橫行時候不顯山不漏水的,當閹黨倒臺,他立刻就抱住了周廷儒大腿,這才有了今天的前程。”
聞聽老爹如此說,王方立刻神色堅決道:“保證不辱使命。”
呂漢強再次轉頭望向劉濤。
劉濤立刻將胸脯挺了挺:“大人儘管吩咐。”
“你立刻回去,發動自己的手下在京城散佈謠言,就說趙東陽與徐大人有私怨,這次趁著閹黨案結案的時候,假公濟私公報私仇,矇蔽了萬歲。聲勢越大越好。”
劉濤第一次被呂漢強委以重任,當時榮幸的老臉通紅,將胸脯拍的砰砰響:‘這事就交給卑職了,保證兩天後京畿方圓百里三歲孩子都知道這事情。”
“記住,我們不要引火燒身,我們這次只針對趙東陽,目的就是救出徐大人,順便再砸幾個飯碗,給我們的孤臣們再爭取幾個名額,當然,我們還要連帶著防備下趙東陽的親信黨羽出來幫忙,因此,我們也要收集一些他們的資料備查。”
“是。”
老王最願意聽呂漢強砸飯碗,只要砸了幾個,就可以讓自己在孤臣們面前趾高氣揚的賣官鬻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