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崩海嘯一般的向你撲來的時候,很少有人不會產生一種精神上的愉悅。
但在腹誹與愉悅裡,朱由檢還是感覺很滿意。
能讓蠢貨高高在上,也能讓能者匍匐在地,這就是權利。權利的核心不在於一言而定生死貧富,而在於在多大程度上控制人們的精神生活。朱由檢看著眼前這些笑的極其諂媚的各位大人,忽然間便覺得哲學老師其實沒有忽悠自己。
朝堂上的每個人都在歌頌偉大的,戰無不勝的,中興大明的,虛心納諫的,被自己等完全掌控的陛下,歌頌在大明未來堯舜治下的大明帝國。在他們的嘴裡,大明帝國閹黨盡除,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沒有戰爭沒有災難也沒有飢餓,這是一個祥和而安寧的世界,所有的人們都生活在新聞聯播當中。
呂漢強剛開始還津津有味的聽著,評價著,腹誹著,但是後來,越聽越覺得像後世的政府工作報告,恍然大悟間這才明白,官員們說胡話已經有了幾千年的傳承。難怪後世官場文化盛行,原來我們的底蘊是如此的深厚。
同樣也理解了為什麼後世有那麼多的大叔在開會的時候睡覺。這樣的報告沒有什麼聽的價值,只要將年份改一下今年的文章明年也可以接著用,就比如現在,呂漢強就有點昏昏欲睡了。
不過他們好像漏掉了些什麼,例如被後金掠走的漢家子民,例如塞滿京城的乞食的饑民,再例如山陝的旱災,還有那些走投無路的流民。
他們被遺忘的原因是因為藐小,藐小而卑微的人們是不值得高高在上的大人們操心的。可是這些大人們好像忘記了,組成堂堂大明帝國的正是這些藐小的細沙。他們一粒粒一層層一片片的組成了這個帝國。在不經意間大人們選擇性的遺忘了帝國的根基,千年的古樹在根子上悄然開始腐爛了。
歌功頌德這個摺子戲完畢,正事開始登場,在朝堂上便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在一件小事上發揮了無限的跑題能事,糾糾纏纏的弄到下午,讓作為人形佈景的呂漢強在昏昏欲睡的時候煩不勝煩。
本來呂漢強想出去拉架的,但是想想自己的出身,還有不受待見的尷尬地位,也就算了。
於是,對於已經變得詭異萬分的朝堂,呂漢強嚴格遵守著兩個奉上,一個緊閉,做好陪襯的原則。
兩個奉上那就是,見到每一個官員,奉上笑臉,奉上恭維,緊閉上自己的嘴巴,做好人形佈景陪襯,這樣以來,兩個月下來,大家也倒也相安無事。
至於崇禎皇帝?只要自己每月按時交納上報紙三五萬的紅利,當然也樂得當做沒有看見他的存在。正所謂,相見兩相煩,大家就當做對方空氣好了。
剩下的便是等待執事太監一聲如天籟之音般的唱和:“散朝——”於是,緊跟著大家一起跪拜辭出,於是,大家出午門,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對於這樣的日子,呂漢強雖然無奈,但也沒有什麼抱怨,畢竟這是封建時代,一切都是皇帝說了算,誰讓自己當初好不楊的招惹了信王呢,們沒辦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