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我用十萬銀子賑濟全陝?就這麼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任務?”
呂漢強脖子都歪了,他實在是看不出坐在書案後的崇禎在開玩笑。十萬兩銀子,要賑濟整個陝西,還要順帶著將山西也一併賑濟了,這件事情簡直就是玩笑。
你知道現在的陝西山西多少人丁嗎?這兩個省可是大明的人口大省,單單陝西人口當時有五百萬之多,山西也不少,加起來絕對有七八百萬之多,十萬銀子就要賑濟山陝?這絕對是開玩笑。
崇禎絕對沒有開玩笑,對於這兩個省的人口多寡,崇禎當然也知道,但崇禎更知道,自己內帑現在能拿得出的就這麼多了,而山陝大旱,不用報紙連篇累牘的報道,那些地方還算有點良心的官員也不斷上書懇請賑濟,尤其在自己沒有答應山陝之地見面稅賦之下,再不拿出點銀子賑濟,其實在內心裡也有點說不過去了。
但銀子是硬通貨,大家一直認為的內帑如同寶藏,其實就是子無須有,更確切的說,也曾經有,因為那個善於理財的老農民魏忠賢,很是在士大夫和商賈階層狠狠搜刮了一大筆,但錢多架不住亂花啊,尤其自己接收以來,這一番喪葬,登基犒賞,撫卹賞邊賞京營,如此總總,那還剩下多少?而剩下的那點,戶部的大佬們還時不時的打著主意,時刻上奏請求開內帑幹這幹那,就好像內帑是無窮無盡的,現在只出不進,那當然前景堪憂。於是,崇禎很無賴的拿出很信任你的表情,請你完成這不能完成的任務。
“當然,朕也不是就給這點。”畢竟崇禎還不是無賴,很想做個處事公正的明君,於是,端正了身子,對呂漢強很認真的說:“朕將下旨,請百官樂捐。”
當時,呂漢強就更感覺不靠譜了,就這些皇親,就在你快死的時候,都能把皇后轉面子的銀錢給貪墨了一半,百官?就想指望著他們?拉倒吧。
但崇禎還是很有信心的道:“我想,這怎麼的也會有百把十萬兩的樣子。”對於一個窮王爺,遽然登上大寶,說實話,他還真沒看過百萬銀子是多少,當然,內帑當初還是有千萬銀子的,但是,做為一個帝王,是不可能眼睛緊緊盯著那些銀子的,那與明主不符,因此,在他的眼裡,一百萬的銀子,已經絕對會拯救天下了。
“最不濟四五十萬銀子還是能有的吧。”崇禎樂觀的跟呂漢強伸出了五根手指:“這樣下來,最少就是六十萬兩銀子,而朕在潛邸的時候時常關注市面上的米價,一兩五錢銀子可買兩石米,而賑濟災民,不要精米,只是糙米便成,那麼算下來,你就可以帶著十七八萬石的糧食展開賑濟了,這還少嗎?”
這真是一個樂觀的皇帝啊,有這種樂觀做事的心態是好事,不過,放在這個賑災的上面,絕對是一件災難性的事情。
這個刺蝟我不能接,接了就是個死無葬身之地,尤其那是什麼地方?流寇遍地的山陝啊,而自己想去的是南方啊,這與自己出京的目標地絕對是南轅北轍。
藉口,推掉這事情需要一個絕對讓人說不出話的藉口。
大明以孝道治理天下,對人臣就有一條規定,父母有病,那臣子就可以以此為藉口不去上班,直到父母痊癒,還有就是一個父母亡故,那必須守孝三年,如果你不辭官守孝,那你就等著御史彈劾到你被罷官守孝去吧,當時就有人貪戀官位,也正是競爭上面位子的關鍵時候的官員,就隱瞞父亡的事情,結果事情不秘,被競爭對手告發,結果就一個德行有虧,徹底的斷送了前程。
於是,呂漢強鄭重其事的張口道:“萬歲重託,臣感恩戴德,不過我娘——”
崇禎就笑著一擺手:“我知道,老太君病入膏盲,上次就病的早上只吃了兩碗飯,種了五畦菜,然後被你這個孝順的兒子帶著去城南小廟監工,午間還在柳蔭裡吃了一頓飯,據說,還略略的喝了點酒,這病的,真是讓朕心疼。”
看著尷尬的臉紅脖子粗的呂漢強,就很焦急的向身後的王承恩道:“御醫們最願意去呂伴讀家就診了,這次老太君一定又病的不輕,都去都去。”
“老奴遵旨。”王承恩就笑眯眯的答應,卻是腳步不抬。
“還有啊,別再拿什麼蘿蔔就水的祖傳秘方了,你告訴藥膳房的管事太監,就將高麗進貢的上好人參拉一車去,順帶著在街上買上百多斤羊肉,咱們就讓老太君把人參當蘿蔔吃,就蘿蔔頓羊肉,這可是美味啊。”
“萬那個萬——”呂漢強趕緊要上前阻止。
“呂伴讀,我知道老太君可是深明大義的,知道您這樣,一定會進宮勸諫你為天下災民做了這賑濟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