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子搶掠還有分寸,儘量不殺傷人命,他們也知道,要是將百姓屠戮殆盡,那將來好人越來越少,壞人越來越多,到後來他們搶誰去啊,因此下手也還有分寸。”
呂漢強就想起了後事的一段相聲:“小偷越來越多,好人越來越少,最後大家偷誰去啊。”這和那個說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而放出這些餓紅了眼睛的衛所兵丁,不但縣衙要支應錢糧,而最倒黴的是沿途百姓,他們面對杆子只能是抱頭鼠竄,這些衛所的人為了一個首級五兩銀子,會殺的沿途雞犬不留,我和縣尊怎麼能忍心?”
呂漢強就徹底的無語了。
好半天還是懇求道:“我想為皇上實驗著再振衛所,因此還是請老縣丞想法找到一些衛所的官吏將佐吧。”
老縣丞想了想,輕輕點頭:“都是大人一心為國,這千戶所也該整頓,想來衛所軍營裡可能還有無處可去的軍漢,我去問問,說不定他們或許知道他們的上官是誰,在哪裡吧。”
“那就拜託了。”
送走了老縣丞,呂漢強就陷入了沉思。
這樣的衛所說什麼也沒有半點用處了,看來自己要利用他們空殼上市,還要從新招募人丁,但一旦自己拿出錢糧來招募,那第一個可能就是這些千戶所的官員憑空出現,他們打仗一定不行,但貪佔一定在行,自己不能指望著他們一群只會貪佔的傢伙帶兵出戰,那樣的結果就是必敗無疑,白白的糟蹋了自己的錢糧,得想個辦法,既要自己能重整衛所,又能將這些軍卒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才成。
想了再想之後,突然笑了,施施然坐到書案之後,提起筆,以欽差的身份,開始給太遠都指揮使司寫公文,並安排人連夜發往太原。
太原都指揮使司接到欽差公文,展開一看,簡直就驚呆了,公文上說,欽差在平陸賑濟災民,結果四周杆子流寇大起,不但有窺視賑濟物資之心,更裹挾流民為寇,讓賑災大業舉步維艱,因此,賑災欽差呂漢強,嚴厲的指責山西都指揮使司翫忽懈怠,乃至賑災不利,因此準備要上書皇上,彈劾地方。氣焰之囂張已經讓人髮指。
這個公文一到,當時讓看過公文的都指揮使章大人心裡就一哆嗦,當時就弄迷糊了,這不對啊,這和套路不符啊,你呂漢強不是誰咬你你咬誰嗎?怎麼突然改性啦,改成沒人惹你你也要咬啊?尤其你下嘴的地方絕對不對啊,我一個都指揮使司和你賑災八竿子打不到的衙門,你怎麼開口下嘴了呢?
但是,呂漢強的公文自己還不能也不敢怠慢,因為這傢伙太會無中生有了,現在官場流行的一個段子,當初呂漢強駁斥趙東陽的時候,弄出一個當眾欲宣淫的絕對不靠譜的條陳,其理由是當時趙東陽帶著那啥上街。結果人家說的就那麼言之鑿鑿,讓你無可辯駁。
自己這裡也一定是什麼地方得罪了呂漢強,這不行啊,一定得找人問問清楚。
自己是個武官,得罪不起文官,雖然自己是二品,二品怎麼啦,剛剛的毛文龍還是開衙建府,國朝八大總兵,稱呼為帥的一品大員呢,讓三品的袁崇煥說殺不就殺啦?更何況呂漢強這個小小的五品,就敢當著皇上的面,暴揍二品文官的傢伙,那皇上也不沒說什麼,不但沒說什麼,反倒乾脆殺了那傢伙給呂漢強撐腰,這事,自己可不敢幹。
那怎麼辦?章指揮使在地上就開始轉圈,說什麼也沒有辦法。
這時候,作為自己幕僚的指揮同知猛的眼睛一亮,趕緊上前出主意道:“大人,呂漢強是欽差,還是雙料欽差,這的確是我們抗不住的,我看咱們就將這事情上繳。”
“上繳?上繳給誰?”章大人當時一愣,沒弄明白。
“呂漢強奉旨賑災在哪裡,山西啊,當然這事情要歸山西布政使管啦,因此——”
將這公文上繳給山西布政使延老大人,山西不淨,也不單單是我都指揮使司的責任,你山西首腦也是有過錯地嗎。
“對對對,這事情歸他管,那就讓他頭疼去。”說著大聲對門外吼道:“來人,備驕,去布政使衙門,拜見布政使延老大人。”
於是,都指揮使捏著呂漢強的公文連夜拜訪山西布政使延老倌。
山西布政使延大人這時候正在花廳與自己最得意的師爺喝酒唱和,冷不丁的有門子來報,說是都指揮使司指揮使張大人拜見。當時就一愣:‘這三更半夜的,他跑來做什麼?’想了一下,他來不過是討要錢糧,而自己最不想拿出來的就是錢糧,於是將手一揮,不耐煩的道:“不見。”
那門子趕緊轉身往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