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說什麼,現在,我便站在最前面,如果你們還是我英國公府的忠誠家丁,如果你們的胯下夾著的還有兩個蛋,如果你們還是一個漢子,那麼,就跟著我,向對面的杆子發起衝鋒。”身為世子的下胖子,這時候被自己不下的表現羞愧的面色血紅,站在隊伍前向他的部下發出了決死的要求。
怒吼過後,將戰馬轉回,也不看身後是不是有人跟上,對著遠遠的那群已經驚慌失措的杆子,揮舞著雙錘,“殺賊啊——”就那麼義無反顧的發起了衝鋒。
家丁的隊伍一陣死寂,但轉而就是一陣震天的嘶吼,是的,是嘶吼,沒有一點點的意義,沒有一點點的內容,只是如同野獸一般,下意識裡發出的音節,然後三百恢復過來的漢子就揚起手中的馬刀,緊緊追隨著他們的世子衝向了對面依舊有足足一千多人馬的杆子。
盔櫻飛舞,馬刀雪亮,蹄聲隆隆,一千多支鐵蹄踐踏在大地上,大地都為之顫抖,踐踏在剛剛經過的殺戮場上,地上的屍骸被踐踏成一堆堆血肉的爛泥,即便是沒死掙扎的,也在瞬間被無數鐵蹄踏成齏粉。
這時候,這些家丁才真正聚攏起來他們的勇氣,不管這個勇氣是被逼出來的,還是在大戰之後生髮的,就那麼義無反顧的吶喊著,追隨著他們的將主殺向了敵人。
呂漢強望著那如雲席捲而去的騎兵,這才放心的長長的出了口氣,這樣才是兵,這樣才是將,一旦戰馬衝擊起來,一切的敵人在他們面前都將是齏粉。
轉過身,對著身後的長弓兵大吼一聲:“長弓兵,整隊,出擊。”
長弓兵經過初戰,雖然一個個看到自己的戰果變得面色蒼白,但更大的結果是因為自己戰果而變得莫名的亢奮,這時候他們才真正的知道,自己手中的利器是如何的恐怖,真正的有種毀天滅地的功效,因此,無形中讓他們士氣大振。
一個個小隊長開始吼叫著,衝著自己帶領的長弓兵大吼:“整隊,整隊,一小隊,出擊。”
“整隊,看齊,二小隊出擊。”
“三小隊,出擊。”
一個個小隊在小隊長的帶領下,組成了中隊而後大隊,挎著他們的長弓,攜帶著他們的巨箭,一步步堅定的向戰場方向走去,四百人,這時候竟然走出了千萬人的氣勢。
“現在,這些腌臢東西想反悔也不成啦。”陳亮沒有跟著衝鋒,就提著雙刀站在呂漢強身邊,望著奔騰而去的騎兵,他下著這樣的論斷。
是的,一旦千軍萬馬奔騰殺出,前面就即便是刀山火海再也不能讓他們收住戰馬,這就是羊群現象,這個現象不亂說在羊群身上,還是人的身上,還是戰馬的身上都會如此效果。
看著長弓兵那排山倒海的氣勢,呂漢強滿意的點點頭:“訓練不過是一個基礎,但訓練無論多麼精準辛苦,只要沒上過戰場,那都是一個花樣子,戰場才是真正錘鍊人的地方,只有上了戰場,見了血,看到了屍山血海,才能真正打造出一支強軍,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一個軍隊如此,一個小隊如此,一個人也是如此。”
對於呂漢強的總結,陳亮深以為然,不過站在馬上望向前面遠去衝鋒的騎兵,還是擔心的道:“世子長於荀貴府邸,見的都是富貴榮華,這次含羞出擊,憑藉的不過是一時意氣,要是讓縣主知道,不知道該有多擔心。”
“我們是將門,將門就要有將門的覺悟,為了我們將門的榮譽,戰死沙場是我們最榮光的結局,不管是十幾歲,還是幾十歲。這,是本性。”不知道什麼時候,子涵已經騎馬站在了呂漢強的身邊,望著衝鋒而去的自己親兄弟,沒有往日藏在嚴厲裡的溺愛,有的是作為一個將門子女該有的決然。
呂漢強點點頭:“只要這一戰過去,國公將後繼有人。我對此堅信無比。”
這時候的王大壯,挺著胸膛走在自己的長弓隊伍的最前面,步態堅定的前行,他的心已經火熱,他的眼已經赤紅,他的腳步無比堅定,走到了那片血肉土地,聞著那撲鼻的血腥,王大壯沒有猶豫,就那麼堅定的將他的腳踏上了血肉戰場。
“噗嗤。”腳下一軟而後一聲輕響,然後一股難聞的臭味鋪面而來,接著,就感覺自己的靴子開始變得溼漉漉的難受,但王大壯沒有低頭,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踏上了哪個屍體已經被馬蹄踏爛的肚子,但他依舊沒有猶豫,而是繼續邁出了他的第二步。
“不要低頭,目視前方,長弓兵,出擊。”王大壯用盡胸膛裡全部的力氣大吼,讓自己的聲音能在整個長弓兵方陣上空清晰迴盪,讓每一個部下都能清晰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