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塌天帶著自己所剩不多的精銳骨幹,拋棄老弱做了騎兵的路障之後,氣喘吁吁的逃回自己的山寨。
等到跑了四五里,總算停下了腳步,望望出發時浩浩蕩蕩的身後三千大軍,這時候檢點起來,精銳只有區區三五百人,而且一個個累得跟個喪家狗似的,要是能將舌頭吐出來,絕對一個個都是吊死鬼的樣子。
再看這些手下,除了還有不多的騎著戰馬的人,手中還提著吃飯出家夥——刀槍之外,其他沒有馬的人全成了趕集的閒漢,別說刀槍,就連有的人將鞋子都跑的不知道哪裡去了,一個個披頭散髮的,成了赤腳大仙。
“青狼,青狼呢?”坐在站馬上,回過魂來的闖塌天這時候才想起尋找自己最得力的干將,青狼是自己最手下最能打的,他不見了,可讓闖塌天很心疼。
“我看見青狼大頭領在後面跟著跑,可能還在後面吧。”一個騎著馬的親信驚魂未定的四處尋摸了一遍之後,回答了闖塌天的問題。
青狼是步將,沒有騎馬的習慣,這下逃跑就跑不過四條腿的騎兵了。
闖塌天踏著馬鐙,站起來往來路上望去,遠遠的看到稀稀落落的還有杆子在跑,更有的已經實在跑不動,就歪倒在路上,再往後看,藉著夕陽的餘暉,不見塵土,栽耳傾聽不聞喊殺聲,闖塌天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塵土飛揚,就說明沒有追兵上來,看來,自己的判斷是對的,敵人的確是一群裝備精良的菜鳥,初次上陣,根本就掌握不好戰場上的節奏,如果那三百騎兵掌握在自己手中,別說現在自己的三千人馬死的一個不剩,即便是這方圓幾百裡的山寨杆子,也一定早就臣服在自己的麾下了。
但現在,那三百菜鳥不是自己的,也應該慶幸那三百都是菜鳥,要不自己這時候就被人家切開晾著了。
既然沒有追兵,那就要收容自己的潰兵,跑沒了的也就算了,那些人都是和自己離心離德的,要麼直接開了小參,要麼就是跑回去,尋找自己被丟棄的親人了,但這些能跑這麼遠還跟著自己的,絕對是自己的精銳,絕對對自己萬分忠心,這就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錢,這就是自己將來東山再起的本錢,可要珍惜啊。
在焦急中,等了好久,天都要黑了,才最後聚攏完成,清點一下,闖塌天很高興,最少自己手下還有七百多人馬,尤其是青狼也回來了,他帶來了二百多漢子,這小子講義氣,往回跑的時候,還知道帶著自己最後的部曲斷後,為自己的兄弟們爭取下最後的活命機會。這讓闖塌天感動了一下,但更多感動的是那些逃出活命的兄弟,現在大家看向青狼的眼神,除了感激之外,還有的便是信任而後崇拜了,在這個人命如草的時候,能想著其他人活命的,絕對是一個可以依託的好兄弟。
青狼看到了七百多熱切的目光,心中不由一熱,這就是人氣啊。
喘息了一陣,青狼一瘸一拐的走到已經休息過,緩過氣來的闖塌天面前,恭敬的請示:“大當家的,該回來的都回來了,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闖塌天狠狠的錘了下大腿,很疼,但心更疼。“這次買賣算是栽了,我們現在就回寨,我們山寨上還有三百人手,然後再出擊幾次各地,再弄來一些生口,我們將養一段,就立刻可以恢復元氣,到那時候,我們還是這片土地上的爺們。”
青狼點點頭,表示贊同大當家的說法,一個杆子如果沒有絕對的人馬,早晚會被別的杆子吞併,其他嘍囉還好,不管在什麼山寨杆子裡,都也就是當杆子喝稀粥,而作為這個山寨的大當家的和大頭目的下場,絕對是有死無生,現在闖塌天能這麼決定,那是再好不過。
不過青狼還是試探的提議:“大當家的,現在我們新敗,刀槍器械也不全,怎麼能再次出擊呢?再說了,就現在周邊的狀況,出擊也沒了可以下手的地方。”
“是啊,大當家的,大家都累死累活的,實在是打不動了。”圍在身邊的其他嘍囉紛紛抱怨。
士氣這東西就是這樣,一戰勝利,那接著一戰一戰下去,幾乎都是嗷嗷叫著衝鋒。
但若是一戰大敗,而且還是慘敗,那你就算面對一群農民,大家也提不起廝殺的興趣,只要稍微一反抗,絕對就是繼續潰散的份,這就是一切現在的杆子,包括現在的明軍的狀況。
“大當家的,我看我們還是在山寨休整一段時間吧,讓大家恢復恢復精氣神,然後再戰如何?”
闖塌天突然一瞪眼睛,對著青狼厲吼道:“怎麼?你青狼就孬啦?難道一戰的心思都沒有啦?難道我這些年的飯都白養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