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然坐在縣尊的位子上,探著身子看著跪在地上的縣尊老父母,呂漢強笑嘻嘻的道:“杆子呢我是給諸位滅了,但是呢,我是陝西司的官,在山西做這事情,這多少有點狗拿耗子的嫌疑,同時呢,也在打山西同僚的臉,而對於我來說,剿滅杆子這事呢,也不算什麼功勞,因此上,我便想將這大功勞賣給貴縣。”看著驚訝的已經快將下巴掉到地上的縣尊和三個師爺,呂漢強也保證了自己貨物的真實性,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嗎,這是商業裡最後的底線,這點零花錢絕對要做到做好:“我呢現在手裡有闖塌天的人頭,在座的諸位裡想來也是有認識的吧,到時候一驗便知。”然後也不看有點尷尬的三哥師爺,繼續自己的保證:“還有點燈子和闖塌天手下的人頭三千五百顆,顆顆貨真價實,我也可以為諸位做個見證,讓上司呢確認諸位不是殺良冒功。”
咕咚聲傳來一片,看過去,那個縣尊已經倒在地上爬不起來,那三個師爺更是渾身抽搐就好像得了羊角風。
我的天老爺啊,三千五百個首級,而且還有悍匪闖塌天的首級,這是多麼大的功勞啊,在這大明後期,邊軍出擊上萬人馬,只要能拿回十幾個人頭,都要記著大功的,按照十個首級轉一階的規矩,那是多少階啊,那自己這個縣尊還不轉眼就是巡撫?這些師爺只要分上十個八個,那還轉眼就是縣丞縣尊?
當然,那個十幾首級是按照韃子女真算的,杆子的首級是按照百個一級算的,但這也已經是不得了的功績了,現在這個倒在地上的縣尊開始算起來,一五一十十五二十,二十五——我的媽呀,最起碼一個巡撫裡走動的五品官是手拿把掐了,到那時候自己也可以對一群下屬官吏指手畫腳啦,這可比現在這個受氣的縣令風光自在多啦。
“大人,上憲,您說,您賣多少錢,卑職就算是傾家蕩產也買了。”是的,這可比傾家蕩產買官要實在的多,因為這是軍功來的,任誰也要高看一眼的。
呂漢強就翹著二郎腿歪著腦袋提出了自己的價錢:“我的價錢公道,絕對童叟無欺,但我這個人也有個倔脾氣,那就是說出的價格絕對不能還價,因此呢,銀子當然要一萬兩,這根本不多,因為按照朝廷的規矩,一個杆子的首級是二兩銀子,加上一個悍匪首領的,那是要記功的,何止萬兩?對了,你有了這大功勞,當然就可以向上面報告說你是傾盡全力剿匪,這樣,夏稅和收上來的積欠早就花光了,因此,我才說,你今年的夏稅不用繳納了,這個也算吧,當然,這個需要再加上二千兩,至於你們怎麼核銷下去,那是你們的事情,我一個陝西的官管不到你山西的事,我還是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還有嗎?”縣尊已經眼睛血紅的等待呂漢強再次提出的要求。他絕對不相信呂漢強就這麼的將這潑天的功勞就賣這點銀子。
“當然,你們這次剿匪,憑藉你們縣衙的力量是無論如何也做不成的,因此,這是你徵集了全縣青壯取得的戰功,這才合理些,是不是?”
“是是是,多謝上憲指點。”縣尊將頭點的和小雞啄米般,這的確是圓謊的唯一法門。
“既然和縣青壯都加入了剿滅杆子的行動中,大家當然是義民,那麼剩下的秋稅當然按照獎勵制度,也不用他們繳納了,是不是?”
“對對對,就作為他們的獎賞,發還了他們,大人真是悲天憫人啊。”縣尊再次為這合理的不能再合理的辦法讚歎一聲了。這樣下來,自己只要按照呂漢強的說法上報,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不在上繳夏稅秋賦,這是多麼讓自己開心的事情啊,那就可以安安穩穩的坐穩這縣尊的交椅,而且考評上絕對是優異。這哪裡是他的條件,這而根本就是在為我打算嗎,這個砸飯碗的真是轉型成送飯碗的啦。
“不過我要的這一萬二千兩銀子,我是不能看到你在百姓身上出的,一旦你在百姓身上出了,那麼,我立刻就拆穿你冒功的事情,本官是言而有信滴。”
“大人放心,這些銀子一定是本縣自掏腰包,絕對不加於百姓頭上一文。”縣尊信誓旦旦的保證著,這時候那三個師爺哪裡肯幹於人後,也都一起保證,拿出一些錢來買自己一個輝煌的前程,告別師爺這個尷尬的身份,那是為祖宗增光,為家族揚眉的事情,從此以後,家族裡也有了一個官啦,這事怎麼跟族長說,族長都會全力以赴的支援的。
“外面的那些百姓——”呂漢強皺著眉頭,不忍聽外面慘嚎哀求。
“放入,現在就放人,並且告訴他們免除了今年賦稅的好訊息。”縣尊立刻回答,這事情說辦酒辦,忙衝著外面招呼:“那老誰家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