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厚道耿直的曹化淳已經忘記了自己在原本震怒的皇上面前,似乎就在自己的好友面前,面對越來越墮落的朝政朝堂,痛心疾首的發表著自己的感慨,
曹化淳再次磕頭:“呂漢強不但去了,而且義無反顧,在他來說,老奴猜撤,一是為萬歲分憂,正如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而更彰顯呂漢強忠心的便是,現在朝堂已經形成東林與孤臣兩黨並立,老奴聽說,上次為了李東陽一事,兩黨再次爆發了巨大的衝突,當然,呂漢強勝利了,但正因為如此,呂漢強走了,他為什麼走?難道他就沒想過他一走,作為孤臣黨在朝堂上將有的巨大損失嗎?”
“老奴想,以呂漢強所經歷的,他不蠢笨,他聰明的狠,但他依舊義無反顧的走出了朝堂,這才正說明他是忠臣,大大的忠臣。”
崇禎的腦袋有點不夠用,王承恩的腦袋根本就是宕機,現在都藍色畫面了——“話還可以這麼說?”。
這時候曹化淳再次扣頭,真誠的說道:“呂漢強不是不知道接了這個差事便是死路,他不是不知道,他一走,可能就讓他成為權臣的孤臣黨瞬間土崩瓦解,但他為了忠於皇上,為了忠於大明,他認為他必須出走。”
“為什麼?”崇禎和王承恩不由自主的一起問道,但王承恩沒想到自己的失禮,崇禎也根本顧及不到王承恩的失禮。
“因為我認為,呂漢強不想惹起黨爭,因為他看出了,我們這個老大帝國已經再也經受不起黨爭的折騰,因此他選擇了犧牲自己,換來朝堂的平衡,萬歲。”曹化淳這次是為自己的分析深深的折服,他認為他已經瞭解了一個一心為國的孤臣的苦衷,就好像一心為國的自己一樣,不由得為呂漢強的一心為國的惺惺惜惺惺而潸然淚下:“萬歲,難道這不是忠臣,那哪裡還有忠臣?”
崇禎豁然站起,揹著手就開始在院子裡踱步,並且由慢而快,最後嘴裡不由得呢喃:“那這次呂漢強的賣掉軍功就好解釋了,作為一個忠臣,他為了避免朝堂出現黨爭損傷國氣兒出走,有了軍功,又不計個人得失的將他們讓給了東林文臣,這是在用行動來向東林文臣示好,讓東林知道,他有和解之心,他要東林那些混蛋知道,為了這個老大帝國,他什麼都可以放棄,是不是這樣?”似乎是在問跪下地上的曹化淳,但更是在問自己。
彎下腰,撿起地上被自己丟棄的奏摺,第一個就是山西巡撫胡庭宴的,雖然知道那奏摺上是胡說八道,但還是仔細的看,然後再撿起地上一個奏摺,雖然心中充滿的譏諷與厭惡,但還是慢慢的看,而後開始變得心平氣和,慢慢的坐下,慢慢的看被自己丟棄的那些奏摺,看著看著,眼睛已經溼潤了,眼睛溼潤的原因不是為那花團錦簇的奏摺所感動,因為那裡,沒有一個人在為呂漢強說話,都在極力的吹噓自己的功勞,而真正的大功臣呂漢強依舊被文官集團所遮蔽,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悲哀?
“按照呂漢強的苦心,朕必須照著這些狗屁不通的戰功獎賞那些混蛋官吏?”這次,他沒問一項倚重的王承恩,而是看著曹化淳問道。
“是的萬歲,若不如此,豈不辜負了呂伴讀的一片忠臣之心。”曹化淳輕輕的點頭。
一句呂伴讀讓崇禎突然想起了當初在潛邸的時候,呂漢強作為自己伴讀的時光,清冷的書房,在從窗戶****進來的陽光裡,兩個人默默的讀著自己感興趣的書,而每次自己疑惑,沒有老師請教的時候,就要和呂漢強探討一下,而每次得到呂漢強的解釋都是那麼莫名其妙,是的,當時感覺就是莫名其妙,因為他的解釋根本就和自己自習時候看到歷史書上的解釋不同,而再往前推的時候,就想起了那次呂漢強暴揍自己的場景,想到這裡,不由自主的就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似乎那拳頭打在自己身上的痛還沒消散,但他想到的更是當時呂漢強的話,是啊,這時候想起那時候呂漢強說的話,竟然是那樣披肝瀝膽,那樣的直指自己的心扉,看樣子,自己的確是錯怪了呂漢強,自己真的是辜負了呂漢強的一番苦心。
想到這裡,崇禎親自撿起地上被自己掃落的奏摺,開始按照秩序一點點摞好,就又躺在那裡開始慢慢的閱讀。
看一份輕輕的搖頭,再看一份小聲的嘀咕:“一個河南的人都能在這裡分潤功勞,也虧的他們的臉皮。”
再看看,不由失笑出聲:“一個老鄉宦,竟然也大呼殺賊,早幹什麼去了,真要是這樣,那還能讓天下情形洶洶如此?”
再看一份的時候,才略微舒展了下眉頭:“這個倒是實際情況。”曹化淳偷眼看去,卻是一份為皇家商行情報司請功的,然後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