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誤國,如此相持下去,便是臣視君為敵人,君視臣為寇仇,那帝國怎麼能中興?現在看著皇上對我寵信有加,但大家也看出來了,其實猜忌的成份大於其他,對我這樣的人都是如此,那你們說,皇上對其他群臣還能好到哪裡去?”
大家沉默了,就連王大壯這個忠君派也不過是張張嘴,沒了下文。
是的,呂漢強能辦事,辦好事,並且給皇上提供了源源不斷的銀錢為他度過難關,即便是這樣的能臣,幹臣,忠臣都要明著暗著的防備,那其他對皇上沒有什麼貢獻的,豈不更加不堪?
呂漢強沒說,最終崇禎上吊,給李自成留的遺書是這樣的,文臣皆殺,只是這一句,就可看出,崇禎對文臣已經痛恨,不,是怨毒到了什麼地步。
“因此,我這一路上總是在想,為了我們的將來,我們一定要在手中掌握一支屬於我們自己的力量。”
這一點,大家無不贊同,其實東林放棄追究袁崇煥附逆閹黨,而極力推薦他督師薊遼,還不是東林想要將軍權抓在手中?掌握一支武裝,一支忠心耿耿的武裝,在這個即將的亂世,就是掌握了真正的話語權,是絕對必要的。
“因此,我們的目標就是收攏這一千鄉勇的心,我們自己的武裝就從這裡開始。”說完,呂漢強站起身,挺起胸膛,大步走出了議事廳。
一個乾瘦的風都能吹跑的老太太,被一個滿面淚水的婦女攙扶著,身後兜布里一個因瘦弱而顯得眼睛奇大的孩子,正在咬著手指,他根本不懂悲哀,睜著一雙茫然的眼睛,新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顫巍巍老太太甩開了媳婦攙扶的手,誠惶誠恐的給呂漢強跪下,“大人,都是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不好,老婆子這就走,這就走。”
呂漢強站在高臺上,正要慷慨激昂,一下子被老太太的舉動嚇了一跳,忙跳下高臺,一把拉住老太太“老人家,這是怎麼說呢。”。
那老太太狠狠的將頭磕下“我老太太這就走,不拖累大人,但懇請大人讓我的兒媳和孫子留在軍營邊的駐地吧,她還能漿洗,還能——”回過頭看看一臉麻木的兒媳:“還能——招呼諸位大爺,只要她留在這裡,就能安全的將我的孫子養活,那我王家就不斷根苗,求大人啦——”
呂漢強默然了,是的,在這個亂世,沒了男人的一家,只要走出這片安全之地,那結果是可以想象的,老太太求的不過是讓自己暫時收留了那個母女,給她們哪怕是暫時的安全。
攙扶起哀哀求告的老太太,一步一步走上高臺,掃視著四周一千新招募的鄉勇,還有外圍無數的鄉民,深深的吸了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吼:“我承諾過,加入我的隊伍,便是我的兄弟,生有養,死有葬,我不管大牛是因為什麼死的,但他死在了我的軍營裡,死在了我的隊伍中,那我就兌現我的承諾,撫卹二十兩,按照規定,將他的兒子養大成人,將他的父母妻兒看做我的父母子侄,只要我呂漢強在世一天,就保護他們一天安全。”
然後,托起二十兩銀子,親手交給老太太,“您老不要走,我的弟妹侄子也不要走,跟著我們,一起活下去。”
廣場上突然沉靜,沒有人呼喊叩拜,有的是緊緊的攥起了拳頭——跟著呂大人走,哪怕是刀山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