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漢強正在大帳裡處理各軍的公文,賬下已經召集了所有馬步後勤,以及輔兵大隊長以上肅穆站立。
這時候,就聽腳步聲急,陳亮帶著他的五個隊長還有周楚鈞小胖子親衛隊長大步進來,沒有像往日那種東家哥哥東家哥哥的叫,而是咕咚跪倒,沉聲請罪:“末將陳亮出兵戰敗,請督師大人治罪。”
呂漢強放下手中的公文,不緊不慢的道:“你的戰鬥經過我都知道了,指揮上確實漏洞百出,但每個將軍都不是天生的,都是要用無數次大敗淬鍊出來的,戰敗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戰敗的時候,士氣也洩掉了。”
然後站起來,繞過桌案雙手扶起陳亮:“我允許我們的兄弟犯這樣那樣的錯誤,但前題是,這樣的錯誤只許犯一回,如果下次再犯,那這個人就不是犯錯誤了,那是蠢,我們的陣營裡,允許有犯錯誤的,但不允許有蠢人站在高位,這是我們的原則。”
滿帳戰將聞聽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其實,大家這次對陣後金,在心理上是有一定負擔的,畢竟關寧鐵騎幾萬,滿貴強兵一萬,再有二十萬京營,各地勤王之兵無數,結果一一剪羽城下,讓人家打的閉門不出,這樣的結果讓眾位人等都戰戰兢兢。如果呂漢強再強逼大家衝陣,一旦失敗就如朝廷那樣下獄治罪,大家就都要抱團困守了。
但呂漢強這樣一說,就將心中的包袱放下了,放開手幹唄,用心去打,無論勝負,都可以從頭再來。
“這一戰的詳情,不斷的有探馬回報,我基本瞭解的詳細,這次我們要正式的總結一下得失,以利再戰,不過這是晚上的時候才做的,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定軍心,我們每戰第一個要做的,必須是獎懲分明,不留在以後再說,比如這次的周楚鈞和二大隊大隊長就表現英勇,力抗後金右翼不退,而且解圍之後還能向後金左翼突擊,這才是我們這次逼退後金的關鍵,因此,周楚鈞和一大隊大隊長記首功。”
周楚鈞和一大隊大隊長拱手感謝。
“五大隊大隊長不辭勞苦,左右救援,當記次功。”五大隊大隊長忙謙遜,呂漢強搖搖手笑著道:“該是你的軍功就是你的推也推不掉,搶也搶不來,這是要記錄在案,戰後要報朝廷封賞的。”
“謝大人。”五大隊長退到後面。
“一大隊大隊長戰時驚慌失措,致使我軍左翼動搖,差點造成全軍潰敗,當嚴懲。”
第一大隊大隊長面色慘白的跪倒,卻不說話。
按照大明嚴苛的軍規,就連夜間宿營吵鬧都要砍頭,這次這一大隊大隊長的罪責絕對夠了這個條件,尤其大戰一起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原則上正可拿他的人頭立威。
但這個大隊長也硬氣,只是跪倒卻不求饒。
呂漢強微微一笑,暗暗點頭,還是要得的倔脾氣,這才是一個猛將該有的風範底氣。於是笑著道:“我剛剛說過,我允許你犯錯誤,但不可以再犯,因此,這次第一大隊長就記大過一次,繼續暫代一大隊隊長職務,如果不能在以後的大戰裡吸取教訓,不能在以後立功,戰後便降為士卒。”(呂漢強的編制,大隊長等於千戶)這個大隊長猛的聽到這個處罰,當時激動的滿臉血紅,拱手沉聲道:“願死戰以贖罪過。”
“但記大過的規矩是要打五十鞭子,現在大戰,五十鞭子下去你就該跑後面傷病營享福去了,這不行,因此先打二十,記下三十,等戰後打過。”
“末將感謝督師大人責罰。”都是西北的漢子,骨子裡的驕傲還在,不懲罰一下,自己的心是不好受的,只要打了,自己卻可以坦然,還是督師大人體恤大家心思啊。
“陳亮。”
“末將在。”
“身為將主,擅離職守,指揮當中又處置失當,因此,剝奪你的遊擊職銜,將為偏將,記大過一次,打五十鞭子。”現在的陳亮是騎兵縱隊縱隊長,這是在呂漢強的軍制裡的稱呼,呂漢強的縱隊長只有兩個,一個是王大壯,一個是陳亮,一個是步軍,一個是騎兵。這是呂漢強最貼心的嫡系。
但在大明的軍制裡,呂漢強為他們申請了遊擊的職銜,要不就如同剛開始的時候,王大壯沒有職銜,手下卻統領著二十幾個衛所千戶,這怎麼看都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末將遵命。”
然後面對華樹亮:“你馬上清點死傷,戰死者,撫卹二十兩,有家屬的趕緊透過商行郵遞給他們的家屬,可安排其家屬一人入平陸工廠做工,無家屬的,二十兩為烈士,戰後起墳建墓,風光安葬。”
此令一出,群情激憤,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