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殲滅金軍一千五百人,這裡就有個取巧在的,原因在此戰後金先撤,而按照後金的規矩,戰傷的兵員,如果不能追隨大隊撤離,他們就自然的丟棄在戰場上,任他們自生自滅,因為即便強拉他們回去,不但是個拖累,最主要的是,後金軍隊還沒有完備的後勤醫療體系,還別說一個部落大小,起兵蠻荒的後金軍隊,就算經歷幾千年發展的現在中原軍隊,一個萬人的軍隊能有十幾個大夫就算不錯了,他們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那些高階軍官服務,小兵,就算了吧。於是無論是誰,即便這些傷兵運回去,他們的結果也幾乎就是死亡,因此在這次大戰之後,戰場上就遺棄許多建奴傷兵,當然,呂漢強也不可能將珍貴的醫療藥材用在他們身上,因此就直接給他們一個痛快,在這殺傷兵的事情上,經過了草原一戰,呂漢強一點心理陰影都沒有。所以,才割了一千五百多首級。
呂漢強慢慢的道。“這第一個後果可能就是讓一些立功心切的傢伙們認為建奴戰力不過如此,於是盲目出兵,那樣的結果便是無數將士冤死,第二,也可能讓皇上認為我們戰力強悍,以皇帝是性格,再加上一群根本就願意見到我強大而不懷好心的東林鼓搗,就會讓我們獨自出戰,面對還有五萬精兵的後金,我們四萬人馬絕對不能取勝,到時候我們是出戰還是不出戰?”
趙梓的冷汗就下來了,是的真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在輿論與崇禎的雙重壓迫下,必須出戰,那時候一個全軍覆沒的結局就明顯的擺在了那裡。因為自己的考慮不周,差點害了自己這個剛剛興起的團隊,這讓趙梓感覺到無比的後怕和內疚。
大帳裡陷入了沉默,只有呂漢強孤獨的腳步聲慢慢一下一下的迴響。
“軍民士氣還是要鼓動一下的,這個很關鍵。”呂漢強最後還是長嘆一聲定下了基調。
“可如果按照大人的說法,那——”趙梓開始擔心起來,謀臣的毛病就是這樣,多謀而寡斷,遇到大事情上,幾乎都是瞻前顧後的性子。
呂漢強哈的一聲,然後決定道:“我上報的奏摺還是以小敗為基調,但我們可以發動報紙廣做宣全,將這場大戰宣傳成大勝。”
“那結果豈不一樣?”趙梓納悶的道。
“報紙的基調可以是這樣,宣傳我們斬殺建奴的數量,但更要突出我們一戰的英勇與艱苦,突出我們將士誓死捍衛這個國朝的決心,嗯——這是一個需要英雄的時代,那我們就在報紙上塑造一個英雄,一群英雄。讓百信即看到我們的艱苦卓絕,又能看到希望。”
趙梓一愣,突然雙手一拍,“大人此計大好,既能鼓舞軍心士氣,又能讓大家看到艱難困苦,這樣就會培養出百姓將士的堅韌之心,尤其是那個塑造英雄的辦法,更是絕妙,好辦法,太好的辦法了。”
呂漢強就在心裡發笑,這個伎倆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尤其在這個時代,其實是打擊壓制英雄的,但在自己的那個時代,每年你補弄出幾個大家學習的好榜樣,那都不是一個能幹的政府。
既然良鄉沒有丟失,自己就應該進駐良鄉先行修整,畢竟連續行軍,奔襲上千裡,大軍非常疲憊,只有修整之後,才能再戰,同時未來忻州運來的物資也需要一個存放之地,因此,良鄉成為首選。
良鄉金碧輝煌的守備府。良鄉守備範悅正在密室裡和包的和粽子一樣的範文鬥秘議開城之事。
範悅,其實是皇太極重臣範文斗的族人,從老誰家小誰家那論,範文鬥也算是他的叔叔,這是範文鬥安插在大明多年的釘子,要不範文鬥也不會自告奮勇的上來勸降。
現在對範文鬥來說,只要能給呂漢強添亂,那是他人生最大的幸福。
按照說起來,這個範悅能有今天,不但有范文程安排,更有範文鬥財力支援,要不是花了許多銀子,這個良鄉,京城西面門戶的守備怎麼的也輪不到他坐這個椅子。
但自從範悅坐上這個椅子之後,真的是食髓知味,整天小酒喝著,小妞泡著,空額吃著,兩千多奴僕一樣計程車卒使喚著,早就忘記了他作為一個釘子的本份,希望這日子就這樣安安穩穩太太平平的過著,最好是過到天荒地老,過到世界末日。
結果沒想到,天荒地老沒有,世界末日卻提前來到,范文程保著皇太極就這麼殺進京城來了。
皇太極殺來,那自己這個釘子就要發揮釘子的作用,但其實,他範悅當了這麼多年的官,也對朝局和大勢有些瞭解,以他專業釘子戶的眼光,他發現大明雖然腐爛到了極致,但正所謂爛梁還有三根釘呢,還沒到外來的勢力一腳就可以將整個房子踹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