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縣城前雙道壕溝之外,往前推進一里路,全部挖掘陷馬坑。”
“可攻城的將是步卒。”
“我只要他們減慢速度,即便他們想填平陷馬坑,那也要時間,我們只要時間。”
“遵命。”老縣丞二話不說,直接跑出大堂,那速度不比年輕人慢多少。
“還有什麼我們沒做?”子涵抬起頭,望著身邊眾人。
大家實在是佩服子涵這個將門奇女子,因為大家想到的和沒想到的,她都已經想到了。
“既然沒有什麼遺漏,那麼我們就養精蓄銳,等待大戰開始。”然後便穩穩的坐在了原本縣尊做的桌案後的椅子上,靜靜的望向了遠方。
自己思念的人在北方,自己坐的方向卻只能望向南面,半月的分離,那種思念是撕心裂肺的,是如跗骨之蛆,讓人時刻不能忘記,但在這種痛苦裡,總是有一絲絲淡淡的甜蜜,讓自己安心。
細細想起一路風雨艱辛南來,經過的風浪,那不是一種折磨,反倒是一種享受,自己真的想再次伏在他的胸膛之上,靜靜的聽他的心跳,聽他說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講一些從沒聽過的,他叫做童話的故事,自己真的想就那麼從灰姑娘變成天使,然後與他牽手在天地間慢慢的飛翔。
“縣主,城外還有許多百姓不願意離開老宅,眼看杆子就來了,我們該怎麼辦?”一項以斯文穩重自律的呂煥之縣令大步的走了進來,他現在臉也瘦了,眼也紅了,一直不離手的扇子也不知道哪裡去了,原本光鮮的官服這時候也東一條西一塊的滿是窟窿,竟然也不過男女之嫌,直接抓起子涵面前的水壺,也不用杯子,就這壺嘴直接猛灌。
收回思緒,子涵坐正了身子,冷酷的道:‘縣令大人,我再給你半天時間,只有半天,你撒出所有人手,再次到四鄉通知,所有百姓必須撤離,所有能吃的必須焚燬,戰後我必定按照他們說的補償,但時間僅僅限於日落時分,然後我便封死四門,那時候就讓他們自求多福吧。’
呂煥之看了再看這位將門縣主,然後狠狠的跺了下腳,急匆匆再次出去。
日落了,平陸的城門依照縣主的命令轟隆隆關閉,然後無數沙包被填死在了城門洞裡,徹底的將平陸與外界隔絕。
這時候一些原先說什麼也不願意拋家舍業的百姓,看到遠處滾滾的塵煙,才徹底的放棄了幻想與僥倖,開始拖家帶口的向平陸縣城逃來,希望能在縣城的庇護下,得到安全,但面對緊閉的城門,任憑他們如何呼喊哀求,再也不能開啟,最終不得不哭泣著,懊惱的咒罵著走向遠方,尋求可能的僥倖。
當黑暗蔓延開來的時候,遠處的地平線上開始有一支火把的光亮晃動,隨著便是兩隻三支慢慢的變成了一片火海,直達天際。
站在城門樓上所有的人,都深深的吸了口氣:“來了,杆子來了,血火一戰即將開始了,平陸,大家辛辛苦苦建設成的家園,能不能保住,就看著未來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