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呢,雁門關變亂已經平息,那麼呂漢強的差事就完了,他就應該回到南四府繼續老實的蹲著,做他那個沒有前途的剿匪督師,等待不能到來的勤王詔書。但可惜,呂漢強沒走,不但沒走,還不理楊鶴這個三邊總督那傢伙三令五申的說他撈過界,也不理山西布政司的攆人公文,而是開始在這裡大張旗鼓的替貓拿耗子的整頓雁門守備軍,四處招搖撞騙喊著到處去搶的口號,讓整個九邊的所有士卒眼紅。
楊鶴攆人,是因為他感覺到呂漢強提出的,要大軍去搶的辦法威脅到了他的權利和威信。
山西布政司攆人,是因為呂漢強在這段時間嚴重的損害了山西的形象,其實就是損害了山西官員的腰包,畢竟八大家是這些官員曾經肥厚的福利,你再在這蹲著,說不定你又弄出什麼么蛾子,這是大家不能容忍,也是最害怕的。
呂漢強不理他們,他依舊在緊鑼密鼓的實行著自己的計劃。
首先要讓邊軍吃飽吃好,將身子養好,收羅戰馬恢復騎兵的訓練。然後就是開啟武庫,分發刀槍甲冑,武裝起他們。
但帶著大隊人馬興沖沖開啟雁門後備武庫之後,呂漢強果斷的就又關閉了他們,原因無他,因為武庫裡只有在牆角里,還有半根羽箭,還是生了鏽的那種,其他全部沒有。
既然沒有這些東西,那就直接打造,於是來到雁門關匠戶營,拿出銀子整頓兵備。
大明匠戶也是世襲,地位還不如妓、女,人家妓、女不願意幹了,還可以從良呢,但匠戶沒有皇上的恩旨是不能脫籍的,不但地位低下,更不受待見,因此匠戶營也非常悽慘,其地位還不如士卒,不過好在他們都有手藝,乾點私活還能面前餬口。好在呂漢強來了,給他們帶來了春天。他給匠戶營的匠戶們帶來了救命的糧食還有鐵料,給他們說了自己要打造騎兵大刀。然後承諾,這次不算徵調,而是給手工費,也就是計件工資,因此算是給自己幹活,於是匠戶們幹活的熱情空前高漲,按照給官府打造器械的速度,這些武器需要三年時間才能交工,結果不足半月就保質保量的完成。
至於甲冑,呂漢強還是投機取巧,給每個士卒購置了一件老羊皮襖,而且還要求羊皮襖越老越好,最好是祖孫三代都用過的,這東西反穿,不但能防禦箭矢而且還保暖防潮防雨,這樣也解決了這些士卒冬裝的問題,可謂一舉多得。
不過分發這些東西的時候,呂漢強可是認真的對趙建國和他的兄弟們說:“這些錢我是墊付給你們的,這些裝備的錢是要還滴,比如這羊皮襖。”扭著臉指著趙建國身上的那件,躲著腥羶惡臭捏著鼻子甕聲甕氣的道:“這可是古董,看看這裡外的油泥,看看這堅如鋼鐵的質地,少說也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因此我是用二兩半銀子買來的。”
趙建國和他的兄弟就一臉黑線了,二兩半,都能賣一隻母羊了,督師大人這是黑啊,真黑啊。
呂漢強就嘎嘎笑著,捏著鼻子抖落著那老羊皮襖:“別脫,別脫,你穿上了,那就是你的了,那你就欠我二兩半銀子了,還有這馬刀,鐵料加人工,還有我這獨特的專利費在內,那就是五兩銀子。”
當時一陣馬刀墜地的聲音,這東西燙手啊。
“還有這戰馬,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每匹嗯——二十兩。”
二十兩,我這邊關我還不知道,現在的戰馬行情可是十兩銀子一匹,你這是——
“我選的都是寶馬良駒。”呂漢強為自己的價格找著藉口。
“可是欽差大人,我怎麼看我騎的這個似乎是匹騾子啊。”一個小兵疑惑的看著自己騎的這匹,明顯耳朵比別的長的“寶馬良駒。”
呂漢強看看,就訕訕的笑了:“誤會誤會,正所謂十個馬裡,怎麼也能夾頭驢不是?等會我給換一匹汗血寶馬,包您物有所值。”然後轉頭:“對了,還有這內衣內褲靴子衣帽,這都是錢。”
趙建國看看自己這一身行頭,不由哭著問道:“這麼多錢,我可怎麼還啊。”
“好兄弟,就是厚道,正所謂親兄弟明算賬,這話問的好。”呂漢強就一拍手,然後趕緊再次一手捏緊了鼻子,一手從懷裡拿出一疊文書,然後笑嘻嘻的道:“至於怎麼還,大家是這樣滴,你去草原搶掠,金銀歸你們,還是按照我的規矩,一半儲存,一半發給大家以及撫卹死傷,而搶掠的牛羊,拿來給我抵債。”
“您要那麼多牛羊,販賣各地是不是很麻煩?”趙建國好心的提醒這個要不務正業的欽差大人。
呂漢強就笑嘻嘻的道:‘你傻啊,我一個堂堂四個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