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漢子的命就是你的了,以後就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您一嗓子,他就必須拿命遵行。”
那剛剛得脫死命的漢子,勉強讓自己的雙腿不再顫慄,也豪氣的附和道:“掌櫃的,這以後我一家老小就是你的狗,讓我咬人絕不二話。”
張掌櫃立刻表現出無限歡喜,接過身後小二遞上的銀包,雙手奉上道:“得二爺保護,那我這以後的生意一定平平安安,您放心,這位兄弟的一家,我保證讓他們過得好好的。”
呂漢強攏著手在後面看著,感情黑社會在什麼時候都有,保護費在什麼時候都要交,古今都是一個道理,不過對張掌櫃的處理方式倒是心中佩服,因為強龍不壓地頭蛇,息事寧人才是做事最主要的辦法,當然,若要是真將自己欺負的無路可退,將來當然要反擊。一些錢該花還是要花,不該花,那是絕對不花的。
心滿意足的牛二再次若無其事的看了眼臺階上的呂漢強,呂漢強就那麼平平淡淡的送給他一個淡淡的微笑,這微笑竟然讓他的心沒來由的一突,轉而向著身後的痞子招呼一聲,“來呀!抬著火盆!我們回去吃酒!”又對著那個被兄弟們準備架上火盆的兄弟,笑著道:“這次算你走運,不用過火盆走刀山,張掌櫃留了你的一條小命,以後你就在這幫裡吃香的喝辣的。”那個漢子早已經面色慘白,冷汗淋漓,聞聽此言,如蒙大赦,連連對牛二施禮道:“謝謝大哥!”
隨著牛二帶著人手呼嘯而去,卻沒想遠遠地又有一群人呼嘯而來,沿途之上,大聲吆喝:“錦衣衛辦差!閒人躲避!”
一提錦衣衛,呂漢強當時汗冒出來了,這是什麼時候?這是閹黨當道,錦衣衛內場西廠橫行無忌的時候。錦衣衛找上門來,那絕對就是天災人禍,一向淡然處世的呂漢強也已經六神無主了,再看擠在門前準備買票的無數人,竟然立刻閉了嘴,畏畏縮縮的使勁的往後躲。
正在大家戰戰兢兢地的時候,卻不想張掌櫃笑嘻嘻的迎了上去,對著帶隊而來,挎著繡春刀的百戶笑道:“哎呀,這不是張老哥嗎?久違久違!也不知道我這小廟一點點風聲就驚動了大人。”
那錦衣衛百戶橫了一眼,看看周邊戰戰兢兢的眾人,神氣活現的道:“風聞這裡即將謠言亂眾,九千九百歲也非常關注。因此,打發我和一眾兄弟前來,你這裡到底有沒有犯上作亂的言語,給我說來!”
那張掌櫃笑嘻嘻的神色不變,附在他的耳朵邊,嘀嘀咕咕一陣,那錦衣衛百戶突然改變了態度,對著張掌櫃連連拱手道:“卻不知道原來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一切都好說!繼續繼續!”
然後對著身後一隊重忍大聲道,“經我查證,這裡絕無反言,我們回去!”說著轉身竟然就那麼大步回去,那些跟著他來的從人雖然滿頭霧水,但是還是依照上官的意思,小跑著跟著跑到沒影。
呂漢強對這樣的狀況,表示了非常的不理解,本來是今天最大的麻煩,卻只是這麼輕描淡寫的就完了?但是,轉而就恍然明白,能夠在這大柵欄繁華之地幹起了這浮華的讓人髮指的茶樓,能夠讓橫行無忌的錦衣衛慌忙遁去的,後臺肯定非常硬,說不定可能就是閹黨裡十彪十虎之一,最次也是魏忠賢乾兒幹孫。這不用推理,事情就明顯的擺在這裡。那現在看來自己可能是和閹黨有了牽連,掛鉤。
看著門前那些帶著厭惡憎恨和羨慕嫉妒複雜表情的人們,這時候呂漢強想的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因為他知道在歷史上,明年信王朱由檢也就是未來的崇禎上位,要對閹黨反攻倒算,一場轟轟烈烈的清除閹黨的大案就要在東林的推動下展開,那時候,無數人頭落地,無數官員充軍九邊,那個時候誰和閹黨走的近,誰倒黴。這時候絕對應該和他們撇清關係,以免遭受魚池之禍。
但是,天下最要命的就是“但是”兩個字。後來的事情別人不知道,而現在閹黨正在當紅,自己現在為撇清與閹黨的關心而得罪閹黨,可能會立刻出現一個屍骨無存的後世名聲。為名聲而死去,絕對是一件犯不上的事情。好了,看來這倚翠樓後臺強硬,不管是什麼後臺,只要暫時能保證自己衣食不缺,因此上,書,繼續說,事,繼續辦,錢,繼續賺,不過自己要小心了,僅此而已。
轉回身,看看那些人都湧進入茶樓,將茶樓的大廳擠得滿滿當當,心中想著這又一個豐厚的收入開始。於是呂漢強帶著複雜的心思走到桌子後面,敲響了醒木道:“上回書說,三雄相遇,展開一場驚天動地的忠義,我們繼續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