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受到您這樣那樣的限制之後,的確沒什麼新聞了,那王仁兄幾個抓了一個每日菜價,天天都有進項,我這什麼都沒有,都三天沒了收入,再不拿點潤筆回家,說不得我內人喝孩子就要喝冷水抗餓了。”
“揭不開鍋也不行,這東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刊登的,我們要保持一點文士的體面,也為那主人儲存點體面,難道君子的忠恕之心,你也沒有了嗎?”說到這裡的時候,也沒了剛剛的嬉笑,轉而變得聲色俱厲起來。
那個跟他說話的人,被他這麼一吼,倒是停住辯解,一會,才小聲的嘀咕道:“君子忠恕,你那也要看對待誰,對那個齷齪的東西,就應該給他說出去,讓那個偽君子暴曬在天地之間。”
“你——”
也不等黃唯一說話,那聲音再次響起,“更何況那人總是在人前人後標榜自己是君子,聖人有言,君子無不可對人言之事,那麼,這件事既然他做了,怎麼就怕人說?”
這倒是一個很好的道理,不曾想卻被用在了這裡,呂漢強聽了,不由得好笑,倒是想聽聽黃唯一怎麼解釋,於是,就收住了腳步,笑著聽兩個人打嘴巴官司。
但是,很讓呂漢強失望,似乎黃唯一已經感覺到有人來了,於是,打斷那人的話頭道:“似乎有客人登門,先放下你的東西,關於潤筆等閒暇時候再說。”
那人也聽到了房門聲,同時,更聽出來黃唯一這位主事逐客的意思,於是一陣窸窸窣窣紙張的聲音,但似乎還是不死心的小聲道:“老兄,你弟妹還等著我的這點小錢果腹,就通融一二吧,”
黃唯一也小聲道:“好了好了,這東西我是不能刊印的,至於你的晚飯問題,我那裡還有一些銅錢,你去我夫人處先拿些。等以後有了好的稿子再還給我。”
那人頓了下,似乎是無奈的道:“好吧,那就先謝謝黃兄了。”不一會,從裡間便走出一個三十彷彿的文士,穿著一件漿洗髮白的棉袍,胳膊底下夾著一個標準的藍布包袱,低著頭悶聲出來。他的身後跟著黃唯一,似乎是送客,同時也是迎客。
兩人出來,那人只是與站在門外的呂漢強點點頭算上招呼,然後急匆匆的走了,倒是黃唯一一愣,他真的沒想到呂漢強會到這裡來,只是一愣,就趕緊緊走幾步抱拳招呼道:“不知道東主駕臨,失迎失迎,外面風大寒冷,快快進屋說話。”
呂漢強微笑著看那人走遠,才回過身與黃唯一打著招呼道:“迎接不必,都是兄弟,哪裡來的那麼多虛禮?”說著,率先邁步進了屋子。
黃唯一有了當初呂漢強的接濟,又被委任為報館主事,收入上也算豐厚,因此上,精神氣色可比原先好的多了,臉色當然也紅潤起來,腰桿也挺直了不少。
“東主不在府上,有什麼吩咐還要你親自來?有事打發陳亮來喚一聲也就是了。”說著話,拉把椅子過來,又放上一個墊子請呂漢強坐下,又忙著提起火盆上的水壺,給呂漢強倒上茶水。
呂漢強欣然落座,將胳膊底下夾的稿子放在滿是紙張的桌案上,也沒接黃唯一的話,抬頭笑著問道:“剛剛我在外面聽你與那人爭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黃唯一趕緊在廢紙堆裡尋了幾張稿子笑著道:“這是我僱請的幾個行走,啊,也就是您說的記者之一,做事還算勤勉,但按照我們的規矩,這些人沒有固定工錢,車馬開銷一切都包含在這潤筆裡。只是這許多天,這京城實在沒有我們可以拿出可刊印的新聞,即便是有,也要避諱一些不敢刊登,於是,這位仁兄沒了潤筆,一家子五口就過的窘迫了,於是,這不,也不知道他從什麼地方探聽來的某位侍郎的一段風流運事,於是,就林林總總的寫了這些,想要矇騙寫潤筆。”
呂漢強很是新奇,於是接過來邊聽邊看。
“我們的報紙是個嚴肅的事情,怎麼能做詬病他人,窺人隱私的勾當?因此上我堅決的反對刊印了。”
他在那裡一邊整理書案,一邊喋喋不休的述說著過程,呂漢強卻一目十行的看著手中的稿子。看著看著,不由得咦了一聲。呂漢強手中的稿子,寫的是一個侍郎的花邊新聞,也算上一官員的醜聞,文筆生動,故事新奇,這個事情如果刊登出去,一定給這個封建時代貧乏的令人髮指的娛樂生活帶來巨大的衝擊,而這一衝擊最直接的受益者,便是自己的這個小報。
而間接的受益者,那便是已經起了黑暗心理的呂漢強。
“東主,可有什麼不妥嗎?”黃唯一聞聽,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開口詢問。
呂漢強拿著手中的稿子,心中已經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