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民,這身份階級不同,人家肯上門來討教,不幫助一下也說不過去。至於身為推官為什麼上門來請教自己這個說書匠?呂漢強倒是不怎麼奇怪,大明官員都是讀死書靠科舉上來的,縣令不知道錢糧,知府不知道民生,巡按不知道法律,這已經是司空見慣,因此上,作為推官不會偵查斷案,也可能是常情。還好,這位推官還能為了本職不恥下問,這已經算是好的了。
“不知道大人有何疑難?在下幫著參詳一二就是了。”呂漢強謙虛的欠欠身,準備聽他下文。
趙推官神情嚴肅起來,皺眉將案情說了出來。
卻原來,就在這地方不遠,有一個夫妻旅店,也沒有僱請夥計,每日裡也沒有大主顧上門,日子也是平平淡淡。
但是一天,他的客棧裡來了一個老主顧,不過這次前來,卻突然死在了他的客棧裡,當時他們夫妻報案,言道是突發暴病而死,當時推官接了案子,帶了仵作親自檢視了那商賈屍體,沒見鈍器傷害,也沒有捆綁掐捏窒息的症候,確實很像暴病死亡,不過可疑的是,在那商賈肋下,卻有一道窄小的傷口,但是,傷口已經泛白沒有任何血跡,按照常理應該是死後多時所傷,問及緣故時候,那店家也坦承那是自己搬動屍體到停屍房時候,不小心被門板上的釘子所傷。
本來這案子也就這樣了,這個傷口按照幾個老仵作的經驗推斷,也的確是時候很久才如此,因此,幾個老仵作合議之後,報了個暴病。將那商賈身上所遺留之物整理登記,等待死者家屬來人認領。
但是,不長時間,那商賈家屬尋上京師,認同了死因,但檢驗死者所留遺物的時候,卻提出了異議,據他們言道,這位死者原本只是小行腳商人,但最近西北乾旱,糧食奇缺,原本石米一兩銀子,現在已經漲到三兩,五兩,還有價無市,當時這位商賈看出商機,便與朋友協商,籌集了五百兩白銀,趕奔京師,採購糧食販賣山陝,現在,檢視死者遺物,竟然只有幾兩散碎銀錢,根本就沒了那大宗銀子,因此上,告到官府,不過是希望追回那失蹤的銀錢,也好給合夥人一個交代。
得到這個訊息,那推官大疑,派出手下秘密探訪原先的那客棧,卻發現,那掌櫃生意依舊清淡,但每日裡好酒好肉,而且還在城西僻靜處,悄悄購買了一所宅院。將他鎖拿過來拷問,那掌櫃只稱那商賈進店,只帶了些許散碎,根本沒有什麼大宗銀錢,至於購買宅子,也不過是挖掘老宅得到窖藏。
在老宅子裡挖出窖藏,這樣的事情也不稀奇,現在的牙行就有個規矩,老宅子出賣都要多收一成的錢,名字就是討喜,為的就是你買老宅子可能有窖藏出現的,而那唯一的傷口,更得到了一群仵作的肯定,那的確是死後傷痕,也說不出什麼不對,由於的確拿不出證據證明他貪圖錢財殺人害命,也只能放了他。
但是,畢竟人命關天,這位推官怎麼也不能釋懷,因聽聞呂漢強曾經為城門守卒一字定冤案,更在心中隱隱約約的放不下牛二死因,更覺得呂漢強神秘,因此上,便跑來尋求幫助。
聽完這個離奇的案子,呂漢強對這位負責任的推官不由得就肅然起了敬了,這大明末世,天災人禍不斷,那真是天天打仗日日死人,死個人算什麼?但這位還是盡心盡責,真是難得的好官,這個忙自己是幫定了。
案子的前因後果,按照推理,可以肯定便是那店主夫妻謀財害命無疑,不過是做的天衣無縫,讓人尋不出半點可疑,忙該怎麼幫?卻讓呂漢強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