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全部斷裂了一般。
“沒死!”她咧嘴一笑,沒死就好,運氣簡直不是一般的好。
打量了四周一眼,是個富麗堂皇的大帳篷,頂上竟然有房梁,搭著繡滿花卉鳥獸的厚彩錦,下垂橙黃流蘇。四壁不似其他帳篷那般只是黑黑的油布,都以夾層錦緞掩蓋了,只有角落之處才能看到一點點油布的蹤跡。
在礦洞裡,一直睡地上,鍾珍都想不起上次是什麼睡過如此柔軟的床,蓋這麼輕柔的被子。就算渾身疼痛,也覺得心中舒坦之極。
從呼吸聲聽來,帳篷裡除了她還有另外兩人,卻以一扇四開的彩墨花鳥屏風給隔開了,憑她現在的狀態,想要爬起身來看看,還真不太容易。
“有人嗎?”
帳篷的厚門簾被揭開,走進來一人,繞過屏風,來到鍾珍的面前。是一名煉魄二層,穿著輕甲的高挑女軍士,她很溫和地問道:“姑娘醒了,身子可有不妥之處,請問有何吩咐?”
“敢問是誰救了我?”鍾珍記得昏迷之前,眼前有一道高大的金色身影,仿若天神一樣擋住她的身前,與劉斗魁對峙。
“是朱將軍,他也在這帳篷之中,此時受傷在身,就在屏風另外一端。”
聽聞人家為了救人,竟然也受傷了,鍾珍好生感激。也不知是哪位軍中將領這麼好心,“能將屏風給挪開嗎?我想瞧瞧救命恩人。”
女軍士微笑點頭答允。挪開屏風,退到一邊靜待吩咐。
“啊。。。怎麼是他!”
五步外的一張床上,仰面躺著一個身穿金色鎧甲之人。便是隻看閉著眼睛的側臉,那道輕揚的眉峰,高挺堅毅的鼻樑,如此地眼熟。鍾珍立刻認出來了,她驚呼一聲之後,一臉茫然,不知道該怎麼想。
此人竟然是雲芝縣的縣令朱老爺。
一下子是縣官。一下子是天劍門的修行者,現在有成了個什麼“將軍”。
便是躺在床上,也沒有蓋被子。身上仍披著耀眼之極的金甲,看著神氣得厲害。她不懂得鎧甲上的標誌,自然不曉得是什麼軍銜,可顯然不低。
您老是坨麵糰啊。隨便捏捏就變個身!
心跳得極其之快。好像又要蹦出胸口似的,鍾珍想抬手安撫一下,略略抬手便覺得疼痛難當,忍不住哇哇呼痛。
“啊啊啊。。。劉大鬍子那個王八蛋,真的是要致人於死地。”她想起當時真是危機萬分,恐怕反應略微慢一了一絲,此時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一股強大氣息貫穿地洞,鍾珍想都沒想。幾乎將丹田內所有的法寶全部祭出,不管是那些首飾法寶。還是鋼圈砍刀,催動全身靈力擋在身前。
法寶全部碎裂,總算撿了一條命。
不,沒有縣老爺救命,她仍舊非死不可。記得暈死過去之前,曾模模糊糊瞧見一個身穿金衣的背影擋在身前。
朱子陵受傷雖重,並未昏迷,他只是閉目調息罷了,早聽到動靜,嘴角微微上揚輕輕一笑,看來讓這姑娘吃驚了,果然認得自己。
他睜開眼睛,將頭側過去,對著鍾珍,“醒得倒快,還當你至少再睡上一兩天。”
聲音低沉點些受傷後的沙啞。
“朱老爺,您這是。。。”乍逢年少時曾經崇拜之人,鍾珍不曉得該說什麼,看見他那一雙直指人心的深邃目光,便心慌意亂,好像說什麼都會被人笑話似的。
雲芝縣那種小地方,雖然是個縣,可比南方大一點的鎮子都要小,來來往往的人就那麼多。整個縣城最出名的人,就是這位看著年輕有為,相貌堂堂的知縣老爺。
關於他的傳言是一波接一波,從來就沒有停過。
朱子陵見她不知所措的模樣,微微一笑,“之前與幾位師兄弟們一道,便認出你來了。幾年不見,想不到你竟然也開始修行,速度倒是不慢,已經是煉魄五層了。模樣還是和從前一樣,估摸著不會認錯。”
可為何朱老爺會認識自己,鍾珍還是不明白,“您當年是縣官大老爺,怎麼會認識我這個籍籍無名的市井之人?”
“呵呵。。。雲芝縣也就那麼大,但凡略有些不同尋常的人,定然有點留意。也是機緣巧合,我見過你畫的幾幅圖,頗覺有幾絲意境,便稍稍留心,你家那位祖母也寫得一手好字,想必家學淵源。”
阿婆的字?鍾珍頓時默然,好不好她不曉得,反正是從來都賣不出去。
面對此人,鍾珍總覺得腦子傻了似的,脫口便道:“朱老爺,您是要尋我是要畫畫麼?”說完恨不得一巴掌將自己給拍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