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也許有爹孃祖母在惦記。
就這麼一個簡單理由。
那次她小打小鬧地將變異獸和牲口給全部吸收了,如今卻不欲打草驚蛇。
花間閣如今只剩下一位老祖,這位老祖居並未居住在山谷之中,也不在主峰,乃是住在最南邊一座極其高大的山峰上。她從未收弟子,但是服侍的人卻是不少。
能夠在老祖身邊伺候。那些弟子們不知道高興成什麼樣,隨便來點賞賜就讓她們受用無窮,並且能夠在門派橫著走。
半夜三更。鍾珍給自己鼓足了勇氣,擦完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冷汗,將膽子撐得肥肥地,駕馭飛劍嗖地衝上蓮目老祖所居住的流雲峰。
這個時間就連打掃的人都還未起身。花間閣的防衛向來不算嚴密。更別提蓮目老祖的流雲峰,又不是瘋子,誰敢去鬧事。
不過今日的確來了一位瘋子,鍾珍尋了個當眼的好地方,從各處看都是一目瞭然。她在一個四面通風的大亭子裡站住了腳,四周都是池塘,裡面點綴著一些漂浮在水面上的白色蓮花,散發著陣陣幽香。
“就這裡了。要是蓮目老祖與她手下的人看不到,她絕對是個瞎子。”鍾珍朝著四周看了看。視線極好,連大殿的前門都可以瞧見。
亭子本身如何精美就不說了,中間竟然擺放著一張有整塊玉石精心雕刻的矮桌子,連桌子腿上都是蓮花圖樣。軟榻也是整塊玉石,鋪著綿軟的繡花墊子,鍾珍一屁股坐上去,只覺得好似坐在雲端,頓時贊同不已。
做老祖顯然不錯,能享受常人不能享受的好東西。軟榻上整張墊子,竟然是一件上品法寶,竟然隨隨便便擺在外間,完全不怕被人偷走。
她將杏花老祖的人偶從丹田中召出來,給他調適了一個看著極其無賴的姿勢,一條腿耷拉在另外一條腿上,腳翹得老高,連鞋子都沒穿,褲子捲到膝蓋,露出小腿與小腿上明顯可見的汗毛。
靈晶早就填充足夠了,不夠還能再輸入一些自身的靈力,這個倒是不用擔心。
人偶最大的好處,就是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修為,卻顯得全身靈力四溢光彩照人。幾十萬靈晶扔下去砸出來的法寶,看著當然昂貴之極,便是再有錢的人也不會做這種蠢事。
至於鍾珍本人,也打扮得非常盡心,頭上梳著女修者最喜愛的飛仙髻,插著一枚不顯山水的高檔法寶簪子,外帶兩枚柔潤無比的珠花。
這次卻是要露出本來面目,好讓所有人都知道她背後的大靠山是杏花老祖。
不過為求得體,鍾珍努力地打扮了一番。臉上的妝容不濃不淡恰到好處,額頭畫上一朵半開的梅花,朱唇輕點,腮上揉開了淡淡的胭脂,連眼角都輕輕都抹了一絲胭脂。
她跪坐在軟榻旁邊,從珍寶袋中掏出個小巧玲瓏的茶水爐子,底下不是用炭,而是煉丹用的地火石。
這些東西都是現成的,全部都是從前在寧國用過的。
早起打掃落葉的僕婦一眼就看到老祖最喜歡的地方,竟然有兩個陌生人,其中一人竟然是個男子,還光著半條腿。
她嚇得臉一陣黃一陣白,跌跌撞撞地去報告。
老祖還未出現,已經有許多人在遠處偷偷地看,鍾珍連眼皮都不抬,擺弄著茶水。她在寧國學了不少風雅人的茶藝,此時竭盡全力地做出來,讓遠觀的人覺得說不出的優美,如行雲流水,不帶一絲煙火。
蓮目老祖剛得到訊息,有個看不出修為的男子,穿著花花綠綠長衫,光著腳躺在她最喜歡的軟榻上。她一顆心突突跳個不停,敢這麼囂張的人只有一人。
這可怎麼辦,肯定是李懷虛又來了。
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
“誰死了他肯定不可能死!”蓮目老祖喃喃自語,極力平復一顆快要跳出嗓子的心。
她原本極喜歡打扮,卻不敢穿得華貴,喊了個服侍她的弟子進來,要了一件最樸素的裙子套在身上,這才敢出去。
躲是躲不掉的,躲了會更倒黴。
蓮目老祖不敢再拖拖拉拉,換了衣裳,也不叫人在前方開路,絲毫沒有往日派頭,慌里慌張地往外飛。
她離著鍾珍還有幾十丈遠的地方便停了下來,舉目望過去,心中再無僥倖。
真的是杏花老祖,與從前一模一樣,甚至還顯得年輕了少許。那人半躺在軟榻上,沒穿鞋的腳丫子不停地在空中晃啊晃的,臉上顯得極其很愜意,彷彿當那個亭子是他家的一樣。(未完待續。)
第二五三章 你這是打蚊子嗎
蓮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