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情有可原,交給其外祖母撫養並無不妥。
鍾珍不動聲色繼續問道:“敢問夫人,是誰傳遞的訊息說你那女兒與孃親過世了?”
“乃是那位留下的僕人相告。”
“原來如此。”
鍾珍沉吟了片刻。腦中不停思索。原先還以為母親是個糊塗人,將一個惡婦當了好人,眼下卻並非如此。
要是沒看到她假裝要去救曼兒故意跌倒。如果沒仔細留意母親的一舉一動,恐怕還真要被她騙了。這樣的精明的人又怎麼會被一個心思歹毒的僕婦所哄騙。
母親果然心思深沉,做戲也是十分周到,竟然並不否認曾經有過夫君與女兒,將錯都拋給那個僕人。
再要問什麼,後路都已經給堵死了。
鍾珍還以為她會矢口否認,此刻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唱大戲的本事與親孃倒是十分相似。
再打聽下去已經沒有什麼必要,母親天性涼薄之極,說穿了就是放任那惡僕殘害女兒。甚至說不定暗中授意。她心中泛起無限悲苦,一眼都不想再看到瑤娘,只盼著師父早些回來,撲在她身上好好嚎哭一頓。
再問下去只能更加不堪。鍾珍拱手對程琮壁講道:“程公子。在下失禮了,給公子增添麻煩,實在抱歉。我與那位好友也只相處過短短數日,見她思母心切,這才冒昧詢問。只是如今她人在何處,我也不知曉。”
瑤娘泣不成聲,“我那苦命的女兒,苦命的娘。都是我的錯。害怕她們被牽累,不得不遠避他鄉。”
程琮壁見瑤娘滿臉悲傷。心知她必定悔恨不已。為了曼兒,就連煉魂期的人也敢衝過去博命,對原先的那個大女兒自然也是同樣的心。
他原本也是生氣,竟然將這麼重要的事給瞞著不說,可想想她那位先夫與大女兒都不在人世了,說不說又有什麼區別。
“慕容公子,此事容後再說,好歹你那位好友是曼兒的姐姐,以後真能尋到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鍾珍心想,這姓程的真不是一般的傻,這麼多年竟然一點都沒發現瑤娘不是個那麼簡單的人。
她笑了笑,又說了幾句客氣話,便起身告辭。剛走出待客間的門,卻見曼兒換了身家常穿的衣衫,從遠處走來,“爹爹孃親,女兒先前都害怕得糊塗了,竟然不記得嚮慕容公子道謝。”
鍾珍見到曼兒,心想這位妹妹集萬千寵愛與一身,只是嬌縱得過頭了一點,顯然母親光顧著顯示賢妻良母,根本從未細心教導過。不然怎麼會被人挾持了,竟然說什麼“我爹是大將軍,要將盧家踏平”這麼傻的話。
看著也十六七歲了,修為不算弱,還如此幼稚。盧家能隨便踏平的嗎?
鍾珍很是納悶,先前不見曼兒這麼懂禮,這會兒倒是急匆匆地跑來,腳上的鞋子都不一樣,頭髮還在滴水,溼漉漉地挽成髮髻,還插著一枚亮眼的簪子,戴著兩朵精緻的珠花。
她本來是女子,當然沒想到這姑娘的別樣心思。曼兒回去泡在澡桶中,越想就越覺得慕容公子俊美又有本事,心撲通撲通的亂跳。頓時澡也不洗了,胡亂擦乾了身子便急急忙忙地跑過來。
走到鍾珍的面前,一反從前的跳脫嬌縱,曼兒含羞帶怯的行禮,“小女子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既然不當瑤娘是母親,也沒法子真的當曼兒是妹妹。鍾珍很疏離地微微一笑,“姑娘無需多禮!”
剛說完這句話,曼兒身後跌跌撞撞跑來一名年歲不算小的婆子,“哎喲,小姐走得那麼快,讓嬤嬤跟得好生辛苦。頭髮都未擦乾,吹了風又要頭疼。”
鍾珍眼神十分好,外面的燈籠又很明亮。
看到那婆子雖然比原先老了一些也胖了不少,但是那尖臉猴腮的模樣一點沒變,她心中冷笑不已。
原來你還在這裡,想不到瑤娘竟然沒將你殺了滅口。
瞧這副倚老賣老的模樣,竟然貼身服侍曼兒,到如今還是瑤孃的心腹。
那婆子雖然長得一股孤寡刻薄樣,此刻臉上卻是堆滿了慈愛的笑臉,好似真的對曼兒放心不下追了來的樣子。
鍾珍恨得牙癢,幾乎想抽出大砍刀來,將這惡婦剁成八塊。
她本來只想著瑤娘雖然不義,卻是生母,不認她就罷了,以後躲著點,永世不見。心中隱隱已經猜測到事實真相,但是她不敢去證實,實在是怕真的如她所想,那也太過不堪,太讓人傷心。
可見到這個惡僕人,心裡再也無法忍耐下去。
沉著一張臉,鍾珍飛躍過去,將那婆子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