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在一間大屋子裡,據何以祥說有幾十人,算有四五十人吧。我真感嘆,此時八師兵力已達一萬一千,相當於今天小半個集團軍了,但幹部之精悍,和國民黨的官多兵少的編制真是天壤之別。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什麼大踏步後退,想都沒想過;放棄一城一地?也得掂量掂量。敵進我進,實際上當時山野的作戰方略是明確的,八師對南下作戰也早已作好了準備。7月初,由王吉文副師長親自帶上一批營團幹部,就南下淮北作過一番戰前偵察。說來“土八路”,還真是“少見識”,多年就在家鄉“二畝三分地”打轉,要出遠門了,組織了四十幾人,南下探探路,聯絡一下兄弟部隊,熟悉一下戰場環境,也算是打個前站。這樣的工作當然由參謀處實施,因主任馬冠三留在部隊,具體就由石一宸來安排了。
第三章 兵來將擋(三)
這個石一宸何許人呢?
還是在年初停戰以後,八師司令部職能部門也作了些人事調整。作戰科參謀魏學誠也升“官”了,被任命教育科副科長,但“上班”卻還在作戰科。此教育科,不是為掃盲設的。依我看來更像是專抓軍事訓練的訓練科,所以魏科長才有“爬格子”編教材這趟差事。
新任管理科長名叫王墨山,據說當過七品芝麻官——縣長。縣太爺來“管理”,想來司令部吃喝拉撒睡是不用愁了;偵察科長郭志遠也是地方幹部,但抗戰前就入了黨,不是紅軍也是紅軍資歷;但新來的作戰科長徐基,就是名符其實的老紅軍了,徐基在延安時間很長,和丁秋生政委是老相識。只是作戰科是個業務部門,是要有“專業”的,含糊不得,徐科長幹了兩月,就回魯南軍區了。
打完棗莊不久,又有作戰科長上任,接替徐科長的就是石一宸,石原是濱海軍區的作戰科長,來八師任參謀處副主任兼作戰科長。石是非常有才幹的人,1958年金門炮戰時,掌管福州軍區司令部的就是他,當時福州軍區沒有參謀長,司令部日常工作的擔子全在石一宸(副參謀長)身上。石後來任福州軍區副司令員。粟大將受委屈後,在軍科院任副院長,1962年來福州軍區視察時,曾對福州軍區首長提過一個大膽設想,秘密的在廈門附近坑道中設伏10個師兵力,然後引誘國民黨軍上岸,再聚而殲之。這件事很少有人提起,但在石一宸*中有記述。石一宸在上世紀60年代授予少將軍銜,最後的軍旅生涯也是在軍科院度過的,是軍科院的顧問。石一宸著有《謀略制勝》等軍事專著,可見的確是個“專業”高手。
一行人到了宿縣就遇上何師長的一位舊時“同窗”。“同窗”非常熱情,得知這一小隊人馬還帶有電臺,立馬發電文向“何同窗”問候,接著又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推杯換盞,侃侃而談。據當事人回憶,此人“高高的身材,講話很有條理,又善勸酒,弄得我們這些土包子不知所措……”幸好二十二團畢團長和石科長還能應付一下。這位“同窗”就是曾坐鎮過軍委的張震副主席,張震和何以祥在西安學兵大隊同是“教頭”,此時,張震在華中野戰軍第九縱隊任司令員。
既說到九縱那就再多說幾句。九縱由原四師的十旅和十一旅各兩團再加上騎兵團(一說是睢寧獨立團)編組而成。四師的人都知道彭雪楓有三件寶:騎兵團、拂曉報、拂曉劇社。騎兵團是彭師長花心血建起來的,但這時騎兵團很少有人說道了。一是斯人長逝;二是四師“分家”(九旅歸了山野);三是戰場環境也有變化。總之騎兵團我是沒有再聽說了。九縱名義上是華中粟裕部下,但淮北緊靠山東,山野南下後,九縱就歸屬山野作戰。
山東野戰軍組建不久,華中野戰軍也告成立,粟裕任司令員。華中當時有4個縱隊,但華野的縱隊和山野的縱隊是不能比的。山野的一縱、二縱都編有3個旅(師),而華野十縱下屬只有3個團,九縱組建時雖有5個團,但一說都是小團。所以兵力其實並不太強。不久,八師和九縱聯手打泗城,緊要關頭,何以祥呼叫九縱再出把力,可惜九縱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此行給先遣隊影響最深的是淮北的濠雨。舉目遠眺,天水茫茫,溝壑莫辯。回程路上,副師長王吉文騎的那匹馬突然滑進一個水塘,王吉文不會水,頓有沒頂之災,一時神色陡變。跟在後面的魏學誠忙喊:“勒緊抬高馬頭,身坐穩!”幸好王沒有落馬,而馬水性不錯,浮了十幾米,又躥上岸。王吉文嗆了口水罷了。
王吉文有驚無險,眾人都鬆一口氣。但不知有人想過沒有,這可是個不祥的預兆,南征怕是凶多吉少。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