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廢掉。雲遙怎可能讓這種事發生,當下要北洋揹著美淨下山,趕緊就醫,絕不能遲延,山腳旁約莫數里,有處小村落,可以先行求診。原本,她連北海都一併命他隨北洋下山,務必搶救美淨,但北海堅決不從。
“北洋送美淨下去,我隨你繼續往上走。”他不可能容許她獨自一人在這荒山野嶺中冒險!她以為她武功多高強?體力多充沛?這一路上,若不是他提議一個男人腰際綁繩,繩的另端束緊一個女人──北洋與美淨綁一塊,他則與雲遙一組──她不知早就跌落深崖多少回,有幾條命都不夠用!
“北海──”
“要就一起下山,要就我跟你上去。”沒有第三種選擇,他決計不會允她單獨涉險。
雲遙除了答應,還有羅唆的權利嗎?她很清楚北海拗起來有多固執。
“北洋,你一定要顧好美淨,知道嗎?”雲遙臨行前再三交代,無論北洋拍胸脯多少回,她仍是擔憂。
“三姑娘,你自己也要當心。大哥,沿途記得留下記號,安頓好美淨,我再趕緊追上來。”北洋麵對相同容貌的雙生兄長說道。
“好。”
四人分道揚鑣,一方下山求診,一方上山再尋神獸。
雲遙與北海在山裡的第五天,依舊毫無所獲,別說是貔貅的身影,連個腳掌印也沒有。他們只覺山勢越走越險峻,路越走越窄小,崖越來越深不見底,雲霧就飄圍在彼此周遭,地滑草溼,攀爬起來更加艱辛。
北海用石墨在山壁上畫下他們行進方向的符號,一回身,驚見雲遙踉蹌,立刻箭步上前,將她扶住:“當心路滑!”
“北海,謝謝你。”她拍拍胸口,籲口氣。
這天夜裡,北海架好火堆,雲遙削起樹枝,串起獵來的山羌肉塊,並將冷硬麵餅貼在火堆圓石上煨熱,分工合作完成一頓晚膳。
北海以刀剖開面餅,夾入肉塊,遞給她,雲遙道謝接過,大口咬下,不像尋常姑娘細嚼慢嚥,她多豪邁,吃相彷佛嘴裡食物美味無比。
“這裡的夜空好清澈哦,星星好多,咱們荒城瞧不見這麼美麗的夜景呢。”她靠著大石,半仰躺的姿勢,大片夜空盡納眼底。
“荒城總是在飄雪。”北海答道,順手將水囊給她。
“對,荒城總是在飄雪,灰濛濛一片,又冷。”
“三姑娘喜歡西京的溫暖嗎?”
“……還好,大概冷慣了,現在穿這麼少,我挺不自在的,哈哈。”雲遙說的“少”,不過是長袖薄衫,不至於袒胸露臂,只是習慣了笨重的一層一層厚衣裳,此時倒是靈巧得很沒有真實感。
“你穿這樣很好看。”北海低頭挑動火炭,添進乾柴,火堆升得旺盛些。
雲遙被誇了,還遲鈍得沒聽出他話中隱含的愛慕,只當北海喜歡這樣帥氣的姑娘打扮,她咧嘴笑笑,仰望暈月的小臉精緻漂亮,在北海眼中比月兒更美。
她突地哼起荒城童歌,嗓音清甜婉轉,像只夜鶯,他不忍打斷如此美妙天籟,硬生生壓下連日來幾乎快到嘴邊的話語,不去破壞此時此刻的美好氛圍,雖然他多想藉著兩人單獨相處之機,向她表白,向她求親。他戀慕她好久好久,已經忘掉是哪天哪日開始,她進佔了他的目光中、眼神追逐裡,成為他最喜愛的女孩,她的開朗、她的不造作、她的真性情,輕易擄獲了他,教他傾心暗戀……
她唱著歌,可愛的童歌,詠著星辰,一閃一閃亮晶晶,詞彙簡單,他聽得緩緩閉上雙眸,陶醉無比,享受心上人兒甜孜如糖的歌聲。
她忽然不唱了,北海愕然張眼,她朝他露出一個俏皮又尷尬的笑容,迅速做了個“我要去解手”的表情,他莞爾一笑,頷首,回道:
“小心別滑到山谷下去。”抽起火堆裡一根燃火樹枝,給她照明使用。
“我知道。”
“也要小心蛇。”不然光屁股被咬,會淪為一輩子笑話。
“臭北海!”她取走樹枝,啐他,咚咚跑開,處理生理需求比較重要。
畢竟沒忘掉自個兒是個姑娘家,解手這種事,當然不像男人能就地解決,也不好隔著幾株芒草便蹲下來……她認真挑了景觀美、位置佳,更不會被荒郊野外的飛禽走獸給瞧去春景的好地方,才甘願好好解決問題。
“呼……”好輕鬆、好暢快。
雲遙拉上褻褲,正低頭在綁腰繩,一道金色的光,自天際掃過,照著周遭黑暗一瞬間消失無蹤,她甚至可以看見前方數尺的每一株樹、每一根草。金光來匆匆,去匆匆,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