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對話的始作俑者,但不管怎麼說,他對於即將到來的婚禮卻沒有任何排斥,甚至,還有些許期待。
可是就在剛才,所有的竊喜已被那場夢境所取代,剩下的只有心虛和愧疚。
夢裡的曼菲死不瞑目,血紅的雙眼裡寫著不甘,控訴著他的背信忘義……
他說過絕不會娶其他人的,但是,再過幾個小時,就是他的婚禮。
如今連曼菲都“出面”警告,這樁婚事還能繼續嗎?
在舉行婚宴的五星級飯店頂樓,是最高階的總統套房,也是今天做為新人房使用。此時,近百坪的豪華套房裡,只見幽蘭一人獨坐床沿。
她身穿手工縫製而成的白色蕾絲禮服,高腰合身剪裁,服貼的布料包裹著她纖細的軀體,讓她看起來更加柔弱可人。
這禮服是薑母特地找名家設計,一個月來連夜製作的,算是婆婆送給媳婦的見面禮。
雖然今天是幽蘭大喜的日子,但她的臉上並沒有化著嚇死人的濃妝,只薄薄地上了一層自然妝,看起來十分清雅。黑瀑般的披肩秀髮,仔細地盤成一個漂亮的髮髻,上頭除了幾個單顆珍珠髮飾以外,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抬頭看看牆上的鐘,時針正好走到十二點的位置。這表示從晚宴結束之後,她已經枯坐兩個多小時了。她緩緩地站起身,決定卸下這一身行頭,不再等候那名顯然不願回房的新郎。
對著鏡子心不在焉地卸下臉上的彩妝,幽蘭心裡不住地問自己,到底為什麼同意這樁婚事?
明知這是一樁不會幸福的婚姻,因為新郎的心在另一個女人身上,而且還是個永遠也無法與之競爭的女人,因為“她”已經過世了。
就算如此,當他開口求婚時,幽蘭還是同意了。只因她的心已經淪陷,所以她在賭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她願意拿自己的終身幸福當作賭注,希望能換得他的一絲真心。
將最後一張沾滿妝彩的化妝棉丟進垃圾桶,卸完妝的她,擁有清爽細緻的麗顏。這張臉其實是不需要額外的人工妝飾的,那隻會糟蹋她的天生麗質。
脫下禮服和其他衣物,她走進浴室,開啟蓮蓬頭,希望藉著不斷衝下的水柱洗去一身的疲憊和不安。而不安的因素,當然是來自於她的新婚夫婿——姜濤。
在剛才的喜宴裡,兩人雖然相鄰坐著,但是他根本沒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過。有時,他的視線下經意掃過她,卻帶著刀割般的冰冷寒意。整個筵席上,只見他不停的喝酒,擺明酒液比她這個新娘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為什麼會這樣呢?昨天一起離開公司時,他還有說有笑的,讓她對這樁婚事又多了幾許希望。怎麼才過了一個晚上,一切就變了樣?
莫非,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無奈地關上水龍頭,她拿起浴巾擦拭頭髮,直到半乾才開始使用吹風機。藉由熱氣和手指的反覆撥弄,頭髮很快就乾了,她的思緒也回覆了平靜。
這是在答應他的求婚時就已預知的結果,不是嗎?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沮喪的呢?
這樣一想,她的心情便輕鬆了許多。反正婚也結了,現在的她只能勇敢地繼續往前走嘍。
“啊!忘了拿衣服進來……”吹乾頭髮要穿衣服時,才發現剛才顧著胡思亂想,什麼衣物都沒帶進浴室。“好吧,那隻能先套浴袍了……”唉,反正今晚這裡只會有她一個人過夜吧!倒也不怕別人看見。
拿起飯店備好的浴袍套上,她開啟門,伴著氤氳熱氣踏出浴室。在霧氣迷濛中,她突然看見晃動的人影,嚇得發出一聲尖叫——
“呀——!”
幽蘭定神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她的新婚夫婿。“你……回來啦……”想到自己身上除了浴衣外,裡面可是一絲不掛,她的雙手立刻下意識地環在胸前。
姜濤俊美的臉龐被酒氣醺得好紅,雙眸一瞬也不瞬,陰鬱地盯著她,眼中寫著的,除了痛苦,竟還有顯而易見的恨意……
“你……怎麼了……”幽蘭被他眼中的恨意嚇到,微微繞過他。
她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事惹他生氣,事實上,他們今天到現在都還沒有對話過哩。
“為什麼死的是她不是你?!”酒氣沖天的他說出的話卻是犀利得刺人。
“什……麼……”她被他逼得連連倒退好幾步,腳跟已頂到床邊。
“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濃濃的酒意並沒有讓他腦袋渾沌或是口齒不清,他看起來非常清醒……太過清醒。
“……”她終於聽清楚,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