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一面領導群眾和親戚修扎圍牆,一面樂呵呵地把糧食往新房裡搬。
就在這時,村裡的王陰陽——“王能人”卻發出了異聲:認為房子蓋得太闊,樓子修得過高,與廟宇分庭,同菩薩爭輝,已撞煞頭,必遭殺禍。
像往常一樣,人們都沒把他的話當話,笑著說:“快點改個行吧,這碗飯端不到頭了!”
誰知,事情偏往邪路上走,那天,院牆紮好後,人們都回舊地方吃午飯。吃著吃著,個個都癱軟下去,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梁村長的媳婦陳飛娥和“白狐仙”等慌忙分頭叫來鄰居、請來醫生組織搶救。可六點時,病人還不見好轉。人們急得團團轉著,醫生說沒危險,人們便散去了。到後來,除了醫生,就只剩下陳飛娥一個主事人了。
傍晚時分,飛娥的弟弟從城原購料回來了,作姐姐的像見了救星一樣撲前去,嚎啕大哭……待弟弟吃了飯後,飛娥便打發他去高橋的姐姐家,指望靠姐夫的面子把“城東神父”光發財請來看病。
打發走弟弟後,飛娥便一心只等“神父”光臨顯神。因為“城東神父”聞名全縣,可比“王能人”神通廣大多了;你王陰陽能說個“煞頭”,他光神父定能來個“全治”。不信你等著!只是光發財太心中,這事恐怕就得個千兒八百。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十三、村裡的那些事兒(4)
天很快黑下來。醫生到那邊窯裡看病人,這邊只剩飛娥一人。她心急得快要飛出胸膛了!她不敢再抬頭看窯裡電燈下的這一切,只是一味地將身體蜷縮起來,苦苦等著。忽然,她聽到一串軟軟的腳步聲,抬頭看時,卻見她的公公從胡亂躺著的昏迷人堆中站了起來,向她走來,飛娥一下子昏厥過去……
待她醒來時,只見丈夫、女兒和兒子圍著她,一個個成了淚人兒。公公在腳地不言傳,轉著,額頭泛著亮光。她見他們都“醒”來,便驚醒地說:“這不是夢吧,你們好好的!”
“我們都醒來啦……大家都好啦!”梁孝父泣不成聲。
“我也好好的。”飛娥坐了起來,紅著臉問,“那你們還哭啥哩?”
見丈夫和兩個娃娃放開聲哭著。飛娥像是明白了什麼,更紅了臉問在地上轉磨磨的梁東:“他們哭的啥?”
“飛娥,”梁東抬起頭,“好小娥哩!可真是撞煞頭了,遭了殺禍了……”
“什麼——你快說——出了什麼事了?”
“她姨,你別問了!”只見飛娥的姐夫走了進來。
“你來了,光發財呢,他舅呢?”
“你就別問了!”梁孝父抬起頭,像是乞求妻子。
“到底出了啥事?!”飛娥跳下炕,精腳立在腳地,大哭小叫。
人們都沒了主意,兩個娃娃也止住了聲,驚恐地望著媽媽。
“好小娥哩,你別難過,是他舅歿了!”梁東說完,便順勢走出屋去。
……
埋葬了飛娥的弟弟,梁孝父四口人又齊害了一遍病。村裡人也害怕了。飛娥請來了光發財,誰知光發財不願發梁家的財,他一語未發地走了。這時,有人就又想起了“王能人”。“王能人” 大放厥詞,進一步闡發了他的“煞頭”理論。說是起初蓋時,神以為是給自己修廟,等到後來,見梁村長與自己爭地盤,便“神氣發作”,興起殺禍……
人命關天,鎮村虎自有鎮村虎的看法。他向派出所報了案,卻查無結果。他又心不死,向縣防疫部門反應情況,請求他們用科學協助破案。防疫站派員在梁孝父修的地方取了一些土,帶回去化驗,也無結果。兩個無結果,使姜二輝無法向村民交代。但沒交代也是交代呀,這事便不了了之了。
不用講,梁孝父沒有搬進新宅,因為,事實上,不光他、媳婦,甚至連兩個娃娃病一直都沒好過。眼看到了十月,家裡的糧食已經完了,他們只好到新宅去搬糧食。不料,當天晚上,梁孝父和女兒便昏迷過去。當人們忙著把女兒往城東醫院送時,其父便完全死了過去。
梁村長死去後,人們便誰也不敢越此門半步。於是,門就這樣大敞著……
姜師傅的故事講完了,我們的工作也做完了。於是,我們沉默地向飯點走去。
飯點是一座地坑莊子。由一條昏暗而長的筒子走下,便到了一個窄而陰黑的院子。剛過晌午,這兒就有些陰冷了。面朝筒子的窯裡大煙小煙不斷地從高窗和門縫裡冒出,使人一看便知這時廚房,裡面正在做飯。左邊向陽的那隻筒子裡傳出“紅四,誰拿紅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