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娃沒見過天下雨,十個月沒見過天下雨……”
我感到好笑,便開玩笑說:“天下雨影響你娃智力哩!長大了怎麼當作家?連雨景都描寫不出……”
“噢,路教委!”團委書記熱情地招呼,又鄭重的說,“真的影響下一代哩。你想城原那邊十個月沒下雨啦,天不下雨,農民沒收入,咱們的工資上那兒討去!還不餓死?那能養活娃娃……”
“沒工資跟我爸要,我爸有哩!”胡龍自豪的說。
“胡鎮長的兒子好像進步了,會逗娃娃啦。”我說。
團委書記沒作聲。
“我是跟喬喬叫‘爸爸’哩。”胡龍認真地說:“你跟他叫幾個月爸爸,他喊你一輩子‘爸爸’。我喬叔叔以前就喊喬喬爸爸’哩……”
“有見地,有見地。”團委書記叫道。
趁他給我在一大堆卷宗中找芬檔案的空兒,我向他房子掃了一遍,正對著窗的桌子側面的牆上掛著“會計證”,靠床的桌子上放著臺打字機,床的對面安著個印有“團委專櫃”字樣的檔案櫃,緊接檔案櫃靠門的地方撐著輛“鈴木”。我知道這是一個一身兼數職的“權重之臣”。孰料,他卻怨氣沖天:“他媽日的!鎮上人這麼多,天天喊‘精簡’哩,把這麼多是推給我一個人弄哩,誰拿了幾個錢……”
“你是鎮上的‘財神爺’還敢喊冤叫屈?”
“財神?財熊!財叫當‘爺’的人弄完啦,咱是為人代立賬目,有時連個旅差費都報不了……嘿,怎麼找不著?”
我疑心芬在入團是將名字寫成了“慄婧兒”,或“慄芬”或“許婧兒” ,便對他說:“你看有沒有個‘慄婧兒’?”
他才又彎下身來:“你忙不忙,你也打字哩吧?”
“打哩!我有時忙,有時閒。”
“其實,我平時也清閒著哩!”
見他找了半天,還是沒找到,我便沒話尋話:“你幾時結的婚?娃都這麼大了……”
“早啦!”
“你‘獨生子女證’領了沒有?”
“領啦!”
“你…”我覺得這樣有些象“審犯人”,便不好意思再問。可又想知道他妻子是不是也象秀梅一樣沒被準“獨生子女假”。這時,他說:“你,你什麼?是不是要問:你老婆準沒準五個月假?”
十、神秘耶利亞(4)
“你代我問了,再代我答吧!”
“答曰:沒有。城東教育局說:不管你領沒領‘獨生子女證’,總之,准假56天。”
“你妻子也是教師?”
“教師。…不見慄婧兒,冒出來個慄芬……”
“就是‘慄芬’”我說,“我試看!”
他直起腰,“呵,把我蹲的腰疼哩……娃哪,喬喬哩?他衝出了房門。
我拿起寫有“慄芬”的入團志願書,翻開去看。在“曾用名”一欄裡填著“許芬”,這時,團委書記回來啦:“你看操心不操心,橋橋叫胡龍抱去了!”
“不操心!他在抱,娃也不喊他‘爸爸’!”
他笑著!笑畢才問:“合適吧?你得把物件搞清!我記得宏東有個表妹,叫許芬,就是原先裁縫店哪個‘靚妞’。宏東整天給她說‘物件’著哩,可千萬不能是她啊!”
“不是,不是。唸書的娃怎麼會天天找‘物件’”我這樣說著,心裡卻很吃驚,好擔心,挺複雜。
坐在車上,我有詳細的看起芬的“入團志願書”來,令我吃驚的是:在“出生年月”一欄裡填著“1979年7月”。啊,芬才十七歲呀,比我整整小十歲!怎麼,他給人的感覺挺成熟?以前我們在一起竟敢不到年齡的差距!現在想想,當時她是二年級挺大的一名學生。可現在卻是一個挺小的女孩呀,宏東怎麼就給她說起物件來了?
反反覆覆的想這些,我覺得芬挺神秘,挺神秘。不覺,車已到了城東縣城。縣城的喇叭正播放著:“城東縣廣播站,城東縣廣播站幾天第二次播音現在開始。首先請收聽本縣新聞……”我知道已到了縣城人吃飯的十二點,便毫不猶豫地向職中走去,心想芬一定在吃飯。
一進校門,就見許多學生端著筷碗來去走動著,由灶房到後一排房之間形成了一條“人流”。我便向後面一排房走去,心想,那一定是宿舍。我走著,心裡竟緊張了起來。對面走來一名女生,我連忙問:“微一班宿舍在哪裡?”
“男生,還是女生?”那學生很驚奇地問。
“女生!”我說,。我感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