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都不行。
跟了朝廷赫赫有名的臨清侯柴錦,卻只能當個沒名分的外宅,每月還得不到應有的物質基礎,懷了孕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入了夜肯定是黑燈瞎火一個人守著寂寞的小院子過日子。想到凌絮,劉愈也就自然而然想到李遮兒,其實李遮兒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行。”劉愈很爽快道,“這事包在我身上。葫蘆,你有時間也跟公主好好談談,看看她能不能通融一下。”
柴錦一臉懊惱低下頭道:“我看,還是算了。我家內子最近脾氣不好,不想自討沒趣。”
自從柴錦有了這事,也就懂得察言觀色,尤其學會了跟蘇碧玩這種燈下黑的藏匿遊戲。劉愈看柴錦一副苦悶的樣子,心中也有幾分同情,家有悍妻不是誰都能像柴錦這樣忍受的了。
送走柴錦,隋乂和李糜一臉不屑走進來,隋乂瞥了一眼窗外柴錦的背影,問道:“他來作何?外面那個……他給解決了?”
這事柴錦以為沒人知,其實隋乂和李糜都是知曉的,關於凌絮在長安城的安置,當時還是劉愈順嘴對隋乂一提,讓時任京兆府尹的隋乂去安排的。柴錦還以為這事只有劉愈和徐軒築知道,其實劉愈如果不問隋乂,連凌絮現在被安置在哪都不知。
“趕緊吃點東西,帶我過去看看。這柴葫蘆又要當爹了。”
隋乂和李糜會心一笑,總算明白了柴錦為何要這麼急著找劉愈。
吃過午飯,三人一同在隋乂的引路下到了凌絮居住的城東小院裡,獨門獨院的小院子,凌絮正在家中洗衣服,荊釵布裙好像一個普通農家少女,雖然有一年時間不見,但仍舊保持著當日的風姿。這樣的一個官家小姐,也的確讓老實巴交的柴錦難以割捨,甚至還偶爾過來跟她一敘別情。
凌絮本來聽到有人來很緊張,見到是劉愈,她更是驚慌失措。劉愈身居高位,無事不登三寶殿,在得知劉愈是受柴錦之託過來送銀子的,她才稍稍安心。只是她平日裡住在這裡也不經常見人,突然來這麼多人她不習慣。
劉愈現在受封武義侯,名義封六千戶,實封也有三四千戶,這些食邑根本讓劉愈用度不愁,而在長安城推行了錢莊之後,銀票也成為劉愈不離身的物件。劉愈拿出一百兩出來,算是完成對柴錦的承諾。
“侯爺,這些……奴家不敢收。”
“讓你收就收下。”劉愈站起身,滿屋子打量了一下,這裡也算僻靜,畢竟長安城這樣的普通富戶小巷還是很多,很不起眼,“有什麼人過來搗亂沒?”
“沒人搗亂,只是……近來有些人總是會跟到巷口。”
劉愈稍微一皺眉,難道是蘇碧派人來的?劉愈細想一下,以柴錦的愚笨,有時藉口出來私會情人想不露餡也難。蘇碧很可能是隱忍不發,而柴錦說最近蘇碧脾氣不好也可能與此有關。從蘇碧當初聽說柴錦進了藏雲坊便帶著人殺上門捉姦便知,雖然柴錦人笨,但她還是很在乎的,絕對不容其他女人染指。
劉愈沒多想,道:“回頭我找人讓牙婆子僱兩個丫鬟過來,以後沒事少出門。”
凌絮唯唯諾諾應是。
劉愈出門,跟隋乂和李糜正要回棋樓選美,剛到棋樓街口,一頂轎子突然攔住一行的去路。劉愈正緊張會不會是刺客,從轎子門簾探出個猥瑣的腦袋,正是劉愈許久沒見過的國師吳悠。
“找個地方聊聊。”吳悠下轎子,用銀子將轎伕打發了,走過來旁若無人一般對劉愈說道。
劉愈這趟回到長安城,只去了皇宮一趟,且是參加最後一次朝議,散了朝便出了皇宮,沒去到吳悠的居所去見見這老神棍。他沒料到吳悠居然會主動來找他,只是之前聽說,現在的吳悠在皇宮裡也算混的風生水起,精通於星算和煉丹的他在皇宮很吃香,但凡皇宮裡有什麼祭祀,都少不了他的身影。
劉愈看了看棋樓隔壁新開的一家茶樓,一指道:“進去說。”
兩人直接進了茶樓上了二層,此時剛過晌午,再加上天冷,這時辰尚無人過來飲茶,整個茶樓也只有他兩位客人。劉愈讓侍衛把守住樓梯口,跟吳悠坐在遠離窗戶的暖爐旁,這樣寬闊的茶樓才不會顯得很冷。
“你小子回來,也不找我去聊聊?”吳悠見劉愈不說話,只好先開腔。
“聊什麼?聊我天生反骨的事?”
劉愈自嘲地說完,吳悠“切”一聲道:“你小子還記得當初小老兒那一卦的讖語?”
“怎會不記得?”劉愈嘆口氣道,“現在前半段已經應驗了,只是你這後半段,不甘於人下,到底做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