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對京城的控制就想從底層做起,收買三教九流之人為其效命。興慶會雖然在長安城沒什麼地位,卻勝在人數眾多且組織有序,亂中能派的上用場。
由此推論,興慶會想剷除車馬幫一家獨大,也是淮王的暗中授意。
“在下與柳小姐身為敵對,沒有道理要幫你忙。”劉愈道。
柳麗娘臉上露出幾分不願:“奴家兩次放過於你,上次在教坊更是隻身逃出隨從全軍覆沒,淮王早已對奴家的忠誠有所懷疑,劉公子不該有作為?”
劉愈聞言笑道:“抓我的是你,放我的也是你,做人也當鬼,這樣就要我報答恐怕不合適。”
“那你要何條件?”
“沒有條件,我的能力本就幫不上你忙,御林軍負責的是皇宮的安危,鏟不剷除興慶會是朝廷的事,與我無關。”
柳麗娘湊近一些道:“那你……這幾日可要小心了。”
說完這近乎威脅的話語,柳麗娘處之泰然地往外走去。劉愈看她沉著的背影有些來氣,她是料定了自己不敢動她,抓了她就等於承認了跟她有來往,落下與敵私通的罪名。
出了門口走在回家路上,劉愈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柳麗娘特地跑來跟他說一些本就沒有結果的話,與其說她是來求情,不如說她是來通風報信,告知他興慶會是肉中刺非拔除不可。還有淮王的人可能要下手害他,出門要多帶幾個侍衛。
回到家,徐軒築和韓家姐妹已早前一步回府,今日一家人興致被掃,都有些落寞。劉愈也囑咐一番,這幾日要加強府內的守衛不要隨意出門,呂楚兒一副左耳進右耳出的模樣也不知她記沒記在心上。
韓升聽聞劉愈一家被刺的訊息匆忙趕來,他本以為是淮王所為特別緊張,當得知是被城內幫派火拼波及,稍鬆口氣,嘆道:“城內魚龍混雜的幫派毆鬥,有些太不像話。”
劉愈問道:“韓老哥沒聽說這幾日興慶會的人鬧出好幾出命案?”
“可有此事?”韓升一愣,轉而道,“即便如此,長安城品流複雜,要清理興慶會這樣的大幫派會很困難,即便清除也會有其他幫派滋生,不能禁絕。”
“那也不能讓一家獨大,至少要打壓一下興慶會的氣勢,令長安城三教九流保持勢力的平衡。”
韓升點頭,說回去上奏給皇帝,讓防司衙門配合京兆府展開聯合行動,撲滅興慶會一股囂張的氣焰。
劉愈見目的達到,也沒提過分要求。他也知道興慶會在長安城根深蒂固,要剿滅不是一朝一夕可成。
…………
當日夜,劉愈與徐軒築一同去往四公主府上赴宴。
長安城的貴族社交有其一套模式,大致以派別劃分,每一派的宴會都會邀請一些無別無派的官員,但對於其他派別成員是絕對不會邀請,這也形成了長安城官員一個個的社交圈子。劉愈和徐軒築現屬於無門無派,這建立在昱王蘇彥不成氣候的基礎上,即便出席了四公主宴席,他們夫妻也不會被認為是投靠了四公主。
四公主蘇碧雖是女流但精明能幹,在朝中勢力不可忽視,隱隱成為除了三王之外唯一能爭奪皇儲的人,尤其是在曾經最為龐大的三皇子一黨倒臺背景下,今日的宴會更是來了很多不請自來的賓客。蘇碧礙於面子,也想就勢發展勢力,來者不拒。
剛入夜,四公主門前便車水馬龍,今日的宴會與劉愈之前來的兩次不同,請的賓客多,他也就不會被蘇碧繞著圈為難。
夫妻二人走進門,院子裡張燈結綵有節日的喜慶氛圍,大臣們互相見禮,出口便是恭賀。見到劉愈夫婦過來打招呼的官員也不在少數,當京官的平日裡最留心京城裡新崛起的貴族,劉愈官升的快,又是掌管御林軍的要害衙門,上次出席祭天大典就有人刻意留意了身處祭天台前的他,徐軒築更是多次出席朝會早為人熟知,再閉目塞聽的,見到跟徐軒築一同走的男人也能猜到是定國侯的十二公子,新任的御林軍右統領。
劉愈不喜歡應酬,過來打招呼的他也只是隨口問聲安便退。
尋著空暇,劉愈問徐軒築道:“夫人,今天是過節?為何人人都出口稱賀?”
徐軒築一笑道:“夫君莫非忘了,明日便是端午閤家之日,若有節日宴會自然要提前一日。”
劉愈這才明白原來是端午宴會,心中也就沒那麼拘謹。正想尋個座坐下來休息,便見到一人四處張望,見到劉愈迎了過來,不是劉愈預想中可能會見到的王虎,而是蘇彥。
“師傅,您也來了。”蘇彥興沖沖迎過來,身後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