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誰夤夜來訪?”
“是我陸華龍,我帶了位仙長替大公子治病來了。”
白綺蝶狐疑地開了門,見了沖虛真人嚇了一跳。
後退了一步,福禮道:“見過沖虛真人。小女子有禮了。”
沖虛真人做個噓聲手勢,低聲道:“只說我是遊方道人,不可洩露行跡。”白綺蝶忙低頭稱是。
這時鄭老太太和李長儀也出了房門,見到陸華龍大驚道:“你這麼快就回來了,長吉呢?這位道長是…”
沖虛真人頷首作揖道:“老道乃遊方行醫道人,路遇這位小童,得知貴府大公子有恙在身。老道頗通此道,特央他帶來上門醫治。”
李家母女見老道長仙風道骨,頗為不凡,忙一起向前見禮。在房中伺候丈夫的竇氏,聽到動靜也忙出來。在一番客套回禮後,沖虛真人就隨李家人來到李大郎的床前。
沖虛真人卻請李家眾人皆出去等候,自己留在房間為李大郎醫治。站在房門外的陸華龍被李家的婦人接連盤問。
“你是怎麼遇上這位道長的?”
“他真能治病?”
“不會是江湖騙子吧?”
一連串的疑問,說得陸華龍不知道如何回答。正苦苦思索托詞,就見房門開了。
沖虛真人對眾人笑道:“人沒事了,明天就能行動如初。經過這一遭事,他也算是因禍得福。身體比以前強健了許多。就是忘了今日午時發生的事。不過,這樣也好,省卻了許多煩憂。”
鄭老太太等人忙告謝不已,又一起奔進房內。見李大郎臉色紅暈,呼吸勻淨,全無一點病態。李家的婦人均喜極而泣。
房外的沖虛真人卻對白綺蝶和陸華龍使一眼色。
率先走到大門口,站定後說道:“李大郎遭此橫禍,確實是無辜。老道已經為他全然消弭,又給他添了十年的壽數以作補償。此事到此為止,你家公子回來後,萬不可提及。就說是一般意外。不許因此事平添隱患,否則對誰都沒有好處。你們兩個可明白?”
在白綺蝶和陸華龍齊聲答應後,沖虛真人又道:“你們跟著你家主人潛心修煉吧!這是你們莫大的緣法,好好珍惜。”
見鄭老太太她們出來了,不等她們出言道謝。
沖虛真人就頷首道:“老道和李長吉頗有淵源,今日幫點小忙,實算不上什麼。你們不用道謝。老道這就去了。”
說完就單掌作揖,轉身飄然出門。等李家婦人們追到大門口,早已經不見蹤影。
李長儀奇道:“這位道長真是個得道的高人。長吉怎麼會認識他?真是奇了。”
鄭老太太問道:“華龍,你是怎麼遇見這位道長的?”
陸華龍支吾道:“我走在半道遇到他的。他見我走得急,就問了我為什麼事。等我說出出去找二公子回家給大公子治病。他就毛遂自薦。我見他相貌不凡,就將信將疑地帶他回家試試。沒想到,老道長還真有本事。呵呵!”
鄭老太太狐疑地看著陸華龍,沉吟了良久。
才嘆道:“無論如何,大郎沒事就好。華龍,你也累了,快進去歇息吧!”
說到這,猛地想起李賀的房間如今住著白綺蝶,不由地躊躇起來。
白綺蝶會意,笑道:“老夫人無須煩心。陸華龍年紀尚幼,我又是多方行醫,不拘男女大防。就照原先住著,不妨礙什麼。”
見白綺蝶自己都不介意,鄭老太太她們還能說什麼?再說家裡也沒有空餘的閒房,只好先將就著。等東邊新房建好,這些小事都迎刃而解。
李家在又一次的經歷悲喜交加後,趨於安定。這讓在遠方的李賀長長地噓了口氣。他一整天都是在焦慮不安中渡過的,直到此刻,心情才趨於平靜。
沈亞之連續兩晚都在野外露營,倒勾起他的興致。今晚是主動要求在野外露營。沒有了聒噪的陸華龍,晚上和長吉總算能好好聊一下。因此在吃過晚飯後,沈亞之早早打發兩個僕從睡覺,自己陪著李賀守著火堆談文論詩。
見李賀始終心不在焉,面帶憂色。沈亞之以為他是擔心陸華龍路上是否平安。
安慰道:“長吉,別想那麼多。你那書童本領如此高強,誰還能欺負到他。”
李賀幽幽地說了一句:“人倒是不怕,就怕其他的神仙鬼怪會傷害他。”
這世上真有神仙鬼怪?沈亞之愕然。但見李賀不似說笑,臉色頗為凝重。也不由地心情沉重起來。
後來見李賀盤膝閉目而坐,像是老僧入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