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能做到最初那種全然純粹的恨,或者如今他心裡也有了一絲絲懊悔。除了擁我入睡,他沒有更逾矩的舉動,對於他除了我還魂那次之後沒有再強佔我的身子,我心裡其實除了慶幸,還是有一點兒感激的。因為我不是蔚藍雪,我對他的恨遠沒有他對我的狠來得那麼深,被他擁在懷裡的時候,我更多的是感到悲哀,我看著他矛盾、掙扎、痛苦、笨拙地表達他對我的關心,心底常常湧升出一種無法回應的無力感。
所以,剩下的便只有沉默,記不得我們倆有多久不曾相互說過話,這些天來,我和他如同啞劇的扮演者,他沉默地來,沉默地走,沉默地擁我,我在他懷中沉默地入睡。楚殤,你是可憐的,你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遇到我,因了蔚藍雪的身份,所以不管你是恨我還是愛我,對你來說都是一種刻骨的折磨。而我,我是可悲的,我無法輕易忘記那些血腥恐怖的畫面,和你對我自由的禁錮,縱使你如此小心地想補救你當初對我的傷害,我也不可能會愛上你。我與你心靈之間的距離,隔了巨大的溝壑,不管同眠多久,不管你擁我多緊,都無法逾越。
“超級花魁”總決賽五進三的前一天,福生來看我,拎了兩個椰子大小的罐。我見他收拾得整整齊齊,衣服雖然破舊卻洗得乾乾淨淨,心中很高興,知道他孃的病肯定有所好轉。他見了我,臉微微一紅,規規矩矩地給我行禮:“姑娘好。”
“不用多禮,福生,周大嬸兒的病可好些了?”我笑著問他。
“服了大夫開的藥,已經好很多了。”福生眼裡有一絲感激,“大夫說沒有大礙了,只要繼續服一段時間的藥就行了。”
“那就好。”我笑道,“大嬸兒病好了,家裡都會好起來的,福生是男人,要好好照顧孃親。”
“我知道。”他點點頭,將手裡的小罐遞上來,“娘說這是姑娘那日與她一起做的豆腐乳,現在吃得了,叫我送過來給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