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來不及說我不要,她已經把項圈從我頭上套了下去,元寶替我把底下的流蘇理了理,笑著說:“哎呀,這麼一戴可真是華貴嬌俏,好看極了。”
我想摘下來,兩個人一起攔著:“挺好看的摘什麼呀!”
巫真還加了一句:“今天中午我帶你到前面去吃飯,就是要戴給她們瞧瞧,看她們那臉上能有什麼好顏色。”
呃……巫真可真是……
這掛項圈不算金子和上面的珠子,光是做工就已經極其名貴,肯定是位重要的客人的東西。現在明晃晃的掛在我胸前,可是把人的面子掃得一分不剩了。
巫真做事可真是愛憎分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們到這兒來也是客,可是她掃主人家的面子那真是不遣餘力。
這種性格太容易與人結怨了,她還能平平安安活到現在……唔,要麼是她本事實在高,二麼,她肯定有什麼靠山。
巫真把其他飾收起來:“來,給你存著,這些都是你的私房了。要是沒錢了,就拿去換錢使。”
我啼笑皆非收下那包沉甸甸的飾,卻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巫真說:“來,我教你一招本事,藏私房錢最好使,除了你自己,誰也找不著。”
“真的?”
“當然真的。”巫真的一根手指在腮邊輕點:“我姐當年藏的私房,我到現在可都沒找著。唉,真可惜,她有好些絕頂的厲害幻術,應該是記了下來,卻還都沒來及教給我。還有她那些個好東西……”
咦?是麼?
我當年還有私房留下來?不知道都是些什麼東西?
那些私房又都藏在什麼地方?連巫真都找不著,我現在恐怕也很難找著。
巫真教我一段口訣,讓我記熟之後,又教我手法。所謂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巫真的修為一點不比師公差,比師傅白宛那是強了不知多少。她教了兩次,我就能照著做出來。
“嗯,這就對了,不過你現在藏不了什麼大件東西,也就能藏藏你的小私房。就算這東西你就擺在桌上,可是若不能解開你施的幻術,所有人都看不見那東西,也絕對摸不著它,極是有用的。”
“那就是,賊永遠也偷不去?”
“對啊。”巫真笑笑:“而且自己一定能找著,只有你自己一個人能看見那些東西。”
“要是人家比我厲害,看到了呢?”
“不會的,你試試看藏一藏,藏好了的話,連我也看不到。”
真是絕好的一招啊!
我心中默唸法訣,手輕輕在那個綢布包上拂過去,布包奇異地消失不見,桌上變得空空如也。
“好啊!”巫真重重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把我拍得一個趔趄,差點兒一頭撞到桌角上去:“我果然沒看錯,你這孩子太有天份了,頭一次施術就成功!這,這可真是千金難換的好苗子,嘖嘖,嘖嘖……”
她打量我的眼神,活象一頭餓狼在打量一塊上好的肥美的羊肉一樣,盯得我渾身寒。
“你放心。”她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我奇怪地問:“放什麼心?”
“放心,我一定好好教你,你將來的成就一定遠高於我!好好學,我把什麼都教給你。到時候也讓那些人看看……”
她最末一句話嚥下去沒說完,我只覺得心裡一沉。
師公啊,看來我是真回不去了。巫真這表情充分說明她是打死也不會把我還給師公的——當然,我是很掛念師公,可是我也想留在巫真身邊。她畢竟是我的親人的啊!
在她的身邊,我離自己的過去,也更近了許多。
我在屋裡習練了一會兒幻術,又從包袱裡把那本從雷家堡**來的冊子翻出來看看。這上頭的一字一句我都吃透了,的確看不出什麼別的奧妙來。
我把冊子合上,慢慢捧起來,壓在胸口。
過往如此隱秘沉重……好在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去找到真相。
巫真果然不肯放棄任何一個掃人面子的機會,中午帶我去前廳用飯。那沉甸甸的項圈纓絡掛在我胸前,墜得脖子都很不舒服。
“夫人,這……”元寶有點猶豫。
“什麼這那的,就戴著。”
這間宅第真大,我們走了盞茶時分才到了前廳。巫真牽著我的手,一到廳門口,原來廳裡那細細的嗡嗡的小聲談話聲就象被大風吹倒的草稞,頓時一片俱寂。
巫真挺胸平視,挽著我邁進了廳門。
我還什麼都來不及打量,就有一道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