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楠笑道:“豈會忘了,天不早了,皇上早些安歇了吧,明ri還要早朝呢。”
朱厚照嘆了口氣道:“是啊,還要早朝,還要處理政務,還要聽那些人囉裡囉嗦的說話,真是煩人。”
宋楠笑道:“皇上若不嫌臣唐突,臣便告訴你一個打發這無聊時光的秘訣。”
朱厚照問道:“什麼秘訣?”
宋楠笑道:“皇上若是覺得他們囉嗦,撐不下去的時候不妨數一數他們的鬍子,保管讓他們覺得你是認真的在傾聽;當然臣可不是要你不理國事,重大事務還是要認真聽取奏議的。”
朱厚照哈哈笑道:“好辦法,數鬍子數眉毛,心裡再想著拿鑷子一根根把它們拔下來是個什麼樣的情景,這可好玩了。”
宋楠嚇了一跳,朱厚照是有多恨這些朝臣,居然有這麼頑劣的想法。
“跟你說了話,朕心裡好受多了,咱們回吧,不然劉瑾張永他們可又要囉嗦了。”
宋楠道:“不能怪他們,可知道您身邊的人現在都是萬眾矚目,誰也不敢有差池,不知多少人在暗中盯著他們呢。”
朱厚照皺眉道:“不說了不說了,一說這些我又要煩惱了。”
宋楠微笑心想,煩惱的ri子在後面呢,朱厚照剛剛登基,目前還沒上正軌,整個內廷外廷全部是新皇留下來的班子,先皇遺命又要三位內閣大臣好生輔佐,正德又年幼,也不知道將來內廷外廷的手伸的有多長,這些事想想都讓人煩心,朱厚照豈能不會明白這一點。
宋楠心裡明白,宮城中暫時的寧靜即將打破,劉瑾去請自己進宮的路上便已經透露了一些想法,目前是局勢最為混亂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個契機,這個契機到來之時,便是平靜結束之ri,一場暴風驟雨即將襲來。
第一七四章 下藥
新皇即位,對外廷內廷勳戚大臣們而言都是一件大事,危機與機會並存,在這個敏感時候,誰都會有一點忐忑,誰也都有一些期待。
改天換ri之際,本就是個能趁渾水摸魚的時候,在此時,有人想極力保住位置,有人則想乘機上位。
對於勳戚貴族們而言,無論朱家何人登基,他們的壓力都不大,世襲勳爵的榮耀不會被剝奪,京營中的位置也雷打不動,所以包括英國公張懋和定國公徐光祚在內的勳戚貴族們穩如泰山,正如張懋和徐光祚在西山亭下棋事所計議的那般,唯一要做的便是穩坐釣魚臺,坐山觀虎鬥。
對文臣們而言,先皇臨終時的遺詔將內閣三位大學士列為顧命大臣,那麼總體而言,外廷的局勢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有三大學士在前面頂著,後面的六部各衙門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差池;而且根據新皇最近的表現來看,對三位大學士看似也極為尊敬,三位大學士要求新皇參與的各項活動均參加,李東陽提出的幾項外廷的人事任命也得到透過,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相對於外廷文官和勳貴們的坦然而言,內廷之中的氣氛沉悶而緊張,就如一罐裝滿火藥的木桶,誰都明白只要稍有不慎擦出一點火花,便將引來一次大爆炸。
隨侍東宮的劉瑾等人如今的身份已經大不相同,身為新皇身邊最為親密之人,這些人豈會甘心做一輩子皇上的近侍,而身為太監,唯一能謀取的官職便只能是內廷官職。
內務府二十四衙門以司禮監為首,司禮監自不必說,那是內務府的最高衙門,司禮監掌印太監有著等同於內閣首輔的披紅之權,甚至可以直接干預朝政,而其餘如東緝事廠、御馬監等內監衙門無不是實力機構,要人有人要錢有錢;毫無疑問,這些要害部門絕對是爭奪的首要目標。
明眼人都看得出,一場內廷權利爭奪的大戲即將開演。有心人暗地裡做了比較,對於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嶽,秉筆太監兼東廠提督範亨,御馬監首領太監徐智等人而言,他們的優勢在於根深蒂固,權高位重,輕易不可能被拉下馬來;反倒是挑戰他們位置的劉瑾等人似乎處於絕對的劣勢,無錢無人,無兵無卒,並全部處在王嶽範亨等人的耳目之下。
然而,聰明人自然不會這麼簡單的以固有實力做比較,因為劉瑾張永等人握著最後一張王牌,那便是新皇朱厚照。無論如何,內廷的權力來自皇上,皇上傾向哪一邊,哪一邊的勝算便直接拔高到無以復加的地步,這便是劉瑾等人的底氣,很明顯,正德是傾向與劉瑾等人的。
但問題是,雙方都還沒有找到合適機會來火拼一番,誰都有些忌憚對方的實力,在沒有確鑿的把握之前,誰都不會貿然的出手;作為皇上,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