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挽救你,你要想清楚了。”
宋楠怔怔思索,這恐怕也是多數人不敢接受此任的原?的原因,責任實在過於重大,即便是張懋,也不敢讓張侖去擔任此職,因為即使是國公府,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失敗。對張懋而言,既想在此時展示英國公府一系對朝廷所起的砥柱之用,又要將風險降到最低,那麼選擇自己則是最好的選擇了。
不是說張懋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張懋當然希望自己能成功,但自己便是失敗了,對國公府來說,損失足夠承受的住,這便是事情的真相。
宋楠心念電轉,他當然可以選擇拒絕,皇上總會指派某人替代徐家父子出征,自己也許根本不在考慮之列;自己大可在京中過著平平安安的日子,無功無過,倒也逍遙。但是同時失去的也是最大的一個機會,能夠晉身為大明朝重臣的機會,一個真真正正力挽狂瀾的大明重臣的機會。
而且,藉此機會,自己將更進一步,可正式成為京營勳戚中的一員,雖然自己被封為伯爵,自己可沒被被授命任何軍職,這和老牌的勳戚們還是有著本質的區別,也許在被人眼中自己只是個暴發戶,在皇上眼裡,自己也還沒到能將軍隊交給自己的地步,這一次便是一個橫跨這個障礙的最大契機。
當然,代價的巨大,也讓宋楠心中打鼓,越是擁有越多,便越不敢冒險,這是人的通病;但宋楠後世帶來的冒險和永不滿足的倔強終於佔了上風,而且他還欠著深宮之中一個人的承諾,那個承諾必須要自己足夠強大,強大到無人敢對抗自己才能兌現,這一切都需要宋楠去接受這個挑戰。
宋楠的眉頭逐漸舒展,臉色也逐漸變得柔和,嘴角也帶了微微的笑意,終於抬頭對張懋道:“老爺子,我同意了,只要你能說得動皇上。”
張懋哈哈大笑道:“老夫便知道是這個結果,你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你是個賭徒,遠離不了賭桌的誘惑。”
宋楠微笑道:“對,我是賭徒,我願意以身家性命來堵上這一局,若我敗了的話……”
張懋打斷宋楠的話道:“你若敗了,你宋府所有人等,將終生受到我國公府的庇護,誰跟她們過不去,便是跟我英國公府過不去。”
宋楠一拱手,抓起酒壺咕咚咚連灌數口,喘息著咳嗽著大笑起來。
……
夜風冰涼,二更時分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秋雨,已經略帶肅殺之意的秋風也有了能將樹上搖搖欲墜的黃葉掃落枝頭的力道;勁風吹過,雨斜樹搖,黃葉飄飄而下,似滿城下了一場秋葉之雨。
黑暗的大街上,被內侍從雨打芭蕉秋睡酣然的美夢中叫醒的朝臣們,一個個惶然坐在自家的馬車上,催促著車伕加快速度,因為內侍說了,皇上在奉天殿上已經就座,等著諸位大人上朝。
沒有人問為什麼,這段時間一個接一個的壞訊息實在太多,不消說又是壞訊息一個,而皇上半夜臨朝,這一定又是一個更大的壞訊息。
宋楠從國公府回來便沒有上床睡覺,而是穿戴整齊坐在書房中秉燭讀書,看似正襟危坐,但其實一個字也沒看下去,滿腦子都是即將要接受的這個差事,即將要押上的全部賭注。擔心和興奮,希冀和恐懼交織,讓他滿腦子都是漿糊。
宋家眾女覺察出宋楠的異樣,她們也來過好幾次探望,知道宋楠必是遇到了極大的難題,又不敢過多的打攪,於是便推舉最不會引起宋楠不高興的戴素兒來打探情形;戴素兒本不願來問,因為戴素兒知道,宋楠不想說的事情,自己問了也問不出來,但眾人的委託實在是抹不開顏面,只得端著茶水進來。
芊芊玉手輕柔的撥亮燭火,宋楠攥著書卷恍若未覺,戴素兒輕輕一嘆,低頭往外走,身後傳來宋楠的聲音道:“素兒,我沒事,叫大家安歇吧,今晚我可能要進宮面聖,故而在此等候。”
戴素兒轉過身來,明眸帶著朦朧的猜測看著宋楠,輕聲道:“夫君,妾身知道你遇到了難以抉擇之事,妾身也幫不上你什麼,但懇請夫君保重身體,不要思慮過甚。”
宋楠放下書本起身,來到戴素兒面前,挑起她的潔白的下巴微笑道:“不用替我擔心,你身懷有孕,該好生的休息才是。”
戴素兒嬌羞的躲開宋楠的手指道:“妾身沒事,家裡人照顧的好著呢。”
宋楠俯下唇去親吻戴素兒花瓣般的嘴唇,良久後才分開,戴素兒喘息著靠在宋楠胸口閉目不語,宋楠低聲道:“你腹中的孩兒咱們還沒起名字呢,要不要給他起個名字呢?”
戴素兒道:“不忙,還早呢。”
宋楠搖頭道:“還